到底是温以衡又走近了些,向淑仪再行了一礼。
橘子爬到柳树上打盹儿,贞仪抱着柳枝坐在石头上,一猫一人好奇地看着并肩站在池边说话,却都不敢看对方的两个人。
知晓淑仪也读诗,为缓解紧张,温以衡便想着念一首恰合时节景色的诗给她听:“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听到这里,淑仪忽而瞪大眼睛,羞愤地转头,红着脸“呸”了一声,恼得转身便走。
少年回过神来,顿时也大感羞臊,手足无措:“我……这……”
淑仪幸而也没走远,到底也不好丢下二妹妹,她站回到石头旁,揪着垂下的柳条,脸红得好似要滴血。
温以衡也不敢贸然跟过去,唯恐再惹恼了她,大声声张也有失体面,急忙间,唯有冲贞仪招手。
贞仪从石头上滑下来,走到他面前。
温以衡弯身向面前的小小女孩作揖施礼,求她从中传话,末了,与贞仪道:“还望王家二妹妹回头勿要与他人声张。”
“嗯!”贞仪点头,来到淑仪身边,认真传话:“大姐姐,温家公子说,他并非有意,想求你宽宥,要打要罚怎样都好,只求你别气恼。”
淑仪的脸却更红了些,小声道:“你去回他,便说,我不气了……只是他日后说话还是多留意些,免得平白惹恼了旁人,也显得自个儿孟浪。”
言毕,交待贞仪一句,这话勿要与他人声张。
贞仪应下,不多时,又折返回来,与大姐姐道:“大姐姐,他说多谢大姐姐提醒,往后必当三思百思而言,再不会有下次了。”
淑仪微转头去看,温以衡见她看来,连忙诚意施礼致歉。
淑仪已半点不恼了,慢慢揪撕着手中柳叶,轻声说:“二妹妹,你去告诉他,实则我也喜欢杜子美的诗……”
片刻,贞仪再折返:“大姐姐,他说他有杜甫诗集,大姐姐喜欢,他可相赠。”
淑仪轻斥:“哪里就好急着相赠了……只怕落人话柄,瞧,方才才说罢,他怎又失言了。”
贞仪传达罢,温以衡再致歉。
橘子蹲在树干上,脑袋随着跑来跑去的贞仪而动,听着温以衡和淑仪你一句我一句,又见贞仪一身绿裙,橘子只觉贞仪活像是微信成精了。
春风吹拂杨柳,橘子打了个哈欠。
接下来的日子里,淑仪多数时间呆在闺房中做女红,贞仪去看过几回,只见大姐姐所绣之物多鲜亮,丝线色彩明媚,同这个春日十分相宜。
待得春分末尾时,淑仪的父亲,王锡璞回来了。
王元同贞仪说,他掐指一算,家里头很快就要有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