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水自我纾解般地轻轻弯起双唇,给自己来了一个自认为无比“完美”的微笑,似是彻底做足了心理建设,才终于迈步出门而去,虽然不住发颤的腿将他此刻的心虚出卖。
当然,这种纾解方法也只是自己骗骗自己,褚溟可不会如其所愿。
殿中没了两朵花的影子,终于恢复难得的寂静。
本是寂静,想试图喘口气,圣尊却蓦地将指尖轻叩于桌面,引起的轻响一声接之一声,让人胆寒,乃至气也不敢喘。
那群魔兵自被唤进来伊始,便哆哆嗦嗦地站在旁边,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
一个是往日嗜杀成性、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尊凌秋水,一个是魔尊的魔徒——渡覃。
这渡覃也是个难侍的主,竟摇身一变,成了“褚溟”,成了压魔尊一头的圣尊。
本以为魔尊没了威严,他们这些苟延残喘的渣滓便能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谁曾想,新任的圣尊后继了魔尊的嗜杀本性,也是个暴君——总以施虐取乐,嗜血成性。甚至为了找寻魔尊的藏身之处,疯狂到将魔族、神族全然洗劫一空,亲自捉他回去。
自那之后魔族神族不再有分,统归为圣尊的统辖。
曾有神族之人不满圣尊的统治,直谏列举十条为君的不妥之处。圣尊只是扯唇轻哼,随手抬指,施了那让人胆寒的魔气。
那魔气看似无害,却是如同白绫般将殿中所有参政之人全部勒颈而亡。
那日以血洗殿,无一幸免,再没人敢对圣尊有任何异议。
所以,魔尊凌秋水相比于其,反而算是颇为温良的主君了……
但谁也难料,往日嗜杀成性的魔尊也自那日,变成了他座下魔徒的“榻上囚宠”,受尽屈辱。圣尊削尽了他以往的锋芒,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几月的暴虐像噩梦,不容逃脱。那被囚于殿中之人日夜哭嚎,他们也一样提心吊胆,生怕圣尊暴怒,杀人解恨。
……苦了那些惨死的刀下魂,至今尸骨未寒。
他们也彻底明白了。能活与否,全然取决于魔尊的“表现”,若是惹得圣尊欢心了,便能好过一日;但若是惹得圣尊不喜,定有人要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