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撇了还在纠缠自己的算命先生,又从褡裢里拿出一两:“我要去追个人,你今日就别打我了吧?”
还不等同意,人已经使了个道门晦涩手法,一压一扣轻轻一带,人就已经往后面去,他自己却往凌言他们离开的方向赶去。这三人往拥挤的人群一钻,也钻出了小巷阁楼上贵人的视线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沈宣自阁楼茶座已往下面张望了一会儿,打量完了,才问着:“户部尚书常敬之,贪了几钱几两几分银?”
在陈关,流传着一个似是而非的传闻。青国从一品大员的户部尚书常敬之乃为大贪,具体怎么个贪法却没人晓得,是以至今还在青国的朝堂上高官厚禄,领着朝廷饷银,贪着底下税银,好不滋润。
算命先生答不上来,其余侍从正苦恼间,自楼下上来个人。那年轻的锦衣公子听到沈宣的话,边走边自袖口取出个白玉小算盘,修长的十指上下翻动拨弄,答一句:“从所知记录在册来看,如果算上今晚上的,共计白银四十九万八千五百三十二两又九钱三厘,零头是小太监往常贿赂的。”
沈宣手下,文有稷下学宫孔岑繁,武有破阵铁骑十二首,但一个养在丞相府,一群守在边境上,唯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商苏锦年,几乎常年随在沈宣身侧,于钱财上面是面面俱到。
苏锦年晃了晃手中的玉珠小算盘,总为着没能去到崤山乃是一大憾事,奈何自己留在陈关的确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沈宣听了苏锦年报出来的数目并没有过多讶异,往凌言消失不见的街道口看去:“我怎么记得,常敬之还少贪了一千两银子?”
苏锦年成精了的一个人,唇角一勾:“那就是了,四十九万七千五百三十二两又九钱三厘银。”
沈宣道:“即是这样,安排上吧。”
苏锦年收了玉珠小算盘,一把折扇又跟变戏法似的自袖口中拿出来摇着,也不等沈宣同意已经往沈宣对面坐上,自己动手添了一碗茶:“早就已经安排上了,不然敢来见你?”
沈宣点头,他身边的人,大概唯有个苏锦年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身份尊卑,估摸着都是自己给惯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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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接七皇子啊?我听陶唐说,你是在崤山庆俸观碰了一鼻子灰,不乐意接他了?”
沈宣不看苏锦年,苏锦年就往沈宣看的地方张望,自然什么都没有看到,沈宣看的人已经走出了老远。苏锦年于从商这块儿什么都好,就是嘴巴比较欠,真心诚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嗯,来陈关并不为接他,何况接他的另有其人。”
沈宣寡言,能够一句话说清楚的从来不多费唇舌。苏锦年早知这个人清冷地很,同他饮茶聊天憋屈的只有自己,当即闭了嘴。
然而话痨似苏锦年这样的人,才停一会儿又道:“我又听陶唐说,大皇子欲拜访崤山,不知道如何了。左右晚上还有一段时间,不如咱们看戏去?”
苏锦年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分毫坐不住。
沈宣放了茶杯,陶唐已备好了食宿来见沈宣。沈宣一看楼梯口冒出的人,当即对苏锦年道:“看来陶唐是的确清闲了,什么时候都不忘了给你说事。”
苏锦年望见陶唐,心中好一阵尴尬。陶唐一上来就听自家大人提到自己,还当另外有事儿交代,望着苏锦年在沈宣身侧就明晓,看来这个话痨不知道又借着自己在沈宣面前聒噪了多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