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魏垣参过他一本,数条罪状令其替皇帝背下了一口大黑锅。祁宪命他重回甘州驻守,摆明存了令其戴罪立功之意,谁知他还是如此“刚愎自用”。
“我宁愿你是因为帮皇帝收拾......”纾雅话音未落,一只大手就覆上了她的嘴。
郑普惊得冷汗直冒,“当心让将军死无全尸。”
“你听我说......”祁昌懋凑近栏杆,坚毅之色爬满他那张因久卧养伤而变得清隽的脸。
“赶紧回甘泉河,让酒泉王与吐蕃太子议和休战,眼下吐蕃不得不从,你要当女英雄去做点实事,就别在这儿抹眼泪,慷他人之慨......还有,我知道你们与晋王交情不浅,到时候我夫人回了京城,劳殿下与张侧妃做主,替她另寻良人。”
纾雅若有所思,喉头憋得发疼,沉默半晌,“你死了,祁氏早晚有一日会落入祁昌华手中,他的心思你不会不知道。”
“大将军春秋正盛,还怕压制不住他?”祁昌懋冷冷道,“他被押在天子脚下,不被皇帝抓住把柄就算祖上积德。”
纾雅无奈摇了摇头,“别太信他。”
“郑普!”祁昌懋不愿多费唇舌,当即下令,“带她走,去找酒泉王。”
破晓将至,天色未明,刑场边已围了两三层人。纾雅和郑普各骑一匹骏马,立在人群背后,身影融进清晨的黯淡中。
眼前这些百姓皆为甘州城内的居民,听说祁昌懋将被河陇大将军处决,不约而同赶来求情。在此之前,祁昌懋就已驻守甘州多年,令此地盗贼绝迹。
至于战事,祁将军每每上阵,必阻敌军于城外数十里,他们到底也没见过敌国军队的模样。
“王妃,城门已开,咱们赶紧走吧。”郑普催促纾雅,可他脸上却蒙着更浓的愁云。
刑台上人影模糊,只依稀得见身形,纾雅看出祁昌懋正被捆绑着押到祁宪面前。
他似有言语,身后几名士兵随即为其松绑。
祁昌懋站起身来,面向百姓呼道:“祁某自作主张,佯装破城引敌军入内,置城中百姓于险境,今在此自绝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