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仅有一处,纾雅撕碎点缀外裳的丝帛,牢牢扎在卢昭仪手腕处,心一横,吮上那枚蛇齿痕。
连吸两口血后,她仍不敢放松警惕,随即与侍女合力将卢昭仪送回寝殿。
后殿至寝殿不过数十步路,可每走一步,卢昭仪的状况便会比先前糟一分,她紧攥着纾雅的手,指甲掐得陷入虎口,嘴里还轻声重复着“淑妃”二字。
落坐榻上时,她的神志已开始迷蒙,这让纾雅警铃大作。
外殿之人闻讯而来,乌泱围了数层,许玦和玉翘走在最前,一入内,许玦便跪坐榻边促声呼唤“阿娘”。卢昭仪听见话音,本还睁着眼睛应他,可不到一盏茶功夫,她便陷入昏迷,口中唯余梦呓。
很快,皇帝赶到,伍必心与各御医也来了。
“桑芷......”皇帝坐在榻沿唤着她,但此刻卢昭仪已无法回应任何人。
伍必心搭上她的手腕,只觉脉搏奇特,不像蛇毒。他命人送来蛇尸,观察后疑惑更甚,这蛇虽有毒,但毒性微弱,至多使人手脚麻木,绝无可能害人性命。
趁她还未完全失去知觉,伍必心旋即掏出一颗解毒丹喂其服下,暂时压制她体内毒素。
“冬日里哪儿来的蛇,定是有人蓄意陷害!”皇帝怒不可遏,嫔妃宫人皆是噤声跪地,将头埋得极低。
宸元宫大宫女顿时跪移到皇帝跟前,泪眼婆娑道:“禀陛下,昭仪娘娘被蛇咬后口中一直叫着‘淑妃’,且娘娘去后殿也是因为担心各宫贺礼不妥,当时酒泉王妃也在场,我们搀着娘娘回寝宫时门口的小丫鬟可听得真真切切啊!”
“你含血喷人!”淑妃本跪在近侧,闻言暴起,指着大宫女开骂,“本宫如此疼爱小皇孙,又怎会以这龌龊手段谋害你主子!”
“退下!”皇帝起身,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淑妃脸上,“你算计桑芷不是一日两日了,那些伎俩需要朕来为你一一盘点么?你那双儿女就爱与六郎过不去!”
淑妃怔然无措,噙着一汪眼泪跪回原地,她终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若龃龉也算罪孽,她倒真数不清“害”过卢昭仪多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