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既能做出那事,他怎么没想过万一?”纾雅态度坚决。
张芊满目泪光,压着泣声躬身行礼道:“妾身明白了……妾身代夫君向王爷赔罪……”
纾雅叹道:“芊姐姐虽是好意,可你又能代他赔什么罪,除非张氏也牵涉其中。”
“并未!”张芊促声辩驳,“妾身一心只想夫君能活下来,其余再多也是虚的,还请王爷王妃成全!”
激动之下,她的眼泪如风吹桂花瓣,簌簌掉落。说到动情处,她不敢大声啜泣,只得一字一顿地串连好一句话。
酸楚感攀上纾雅心尖,惹得她喉头一阵干涩,示意雪魄上前引二人回到坐席上,“姐姐且宽心,王爷若想他死,便不会在他重伤时遣人救治,他殊死御敌本也有功,陛下会多加权衡的。”
“多谢王妃……”张芊伸出玉葱似的手指,轻抚胸口顺气,“若真如此,来日张氏必定感念王府恩德,往后王府若有事需要奔走,妾身定全力相助。”
她泣泪稍止,除眼眶润得红肿外,云鬓钗环一律整齐,仪态大方。纾雅思绪一下就回到自己姐姐身上,不知她如今在宁王府有无操心流泪的时候。
张芊拭干泪水,又道:“想来王府众人也不愿多看一眼我这个仇人家眷,告退之前,妾身还有一句话想问。王妃身上这件素色罗裙很是雅致,您是向来便喜欢这样的颜色么?”
纾雅越来越捉摸不清眼前女子的心思,先前听宣娘描述时,脑中只勾勒出一个守礼、单纯的闺秀模样,如今郑重其事问出这样一句,倒让人费解。
“我素日犯懒,妆面不佳,这条襦裙颜色素净,穿在身上不至于突兀了。”纾雅垂眸打量了两眼裙袂。
“王妃说笑了......妾身明白......”张芊颔首回应。
又明白?她越是打着哑谜,纾雅越按捺不住心中好奇,“这身衣裳我虽喜欢,但平日穿穿也就罢了,若遇到什么隆重场合,那便不大和谐,甚至有些失礼,姐姐如此发问是有何赐教吗?”
她面上闪过一丝惶恐道:“不敢,妾身只是觉得王妃还年轻,正是明媚动人的时候,石榴裙也适合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