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雅压不住喜悦,连忙拆开竹筒,拈出里边一卷被丝绢捆扎的信纸,仔细展开,其上字迹的确出自玉翘之手。她出月后身子逐渐康复,这才亲手写下第一封信。
她知纾雅已与魏垣两情相悦喜结连理,在信中遥祝安好。
年后,玉翘接过韦瀚来信,只说宜州尚好,当地官吏行了方便,允许开地耕种,生活可算是不愁。可她又怎能不知其中苦楚,遣人多次打听后才稍微安心。
当日她受惊早产,生下煜儿,孩子瘦弱异常,如今过去小半年,煜儿早已褪去身上混红,长得白嫩圆滚,五官也不似出生时那样皱巴,她见着倒觉得更像自己多些。
自己产后身子也弱,卧床许久,幸得夫君爱护,日夜照料,衣不解带,还时常变着花样逗乐解闷。
出月后,她常常亲自带着煜儿看望卢昭仪,那段时日阖宫上下出奇和谐,连一贯不喜卢昭仪的淑妃娘娘也多次踏入宸元宫,对孩子连连称赞。
有这小孙儿后,卢昭仪性子开朗许多,似乎看到了新盼头,也不管皇帝下了让她护眼之令,手头绣活儿总也不停,为煜儿缝制的衣袍已涵了两岁之前所有。
提到孩子之事,玉翘说了许多,这才恰恰入春,她已迫不及待邀请纾雅在中秋煜儿周岁时回京赴宴。
信中,玉翘还说到自皇帝拉来祁氏为宁王府做靠山后,许玦逐渐在众皇子中有了势头,陛下愈发与之亲近,宫中众人对他也更加敬重。连五皇子许琮也偃旗息鼓,倒是一向眼馋太子之位的梁王起了警觉心。
她感念纾雅当初牵线与替嫁之恩,直言倘若肃州有事需帮衬,宁王府必定倾力相助。
整封信读完,纾雅有种如释重负感,自己在肃州倒自由闲适,只是宫中人心诡谲,偏偏那位姐夫的性子又过于和软,若非姐姐亲笔所言,姐夫自诉再多她也是不敢全信的。
只是魏垣陪她读完这封信时,眉间隐有忧虑,纾雅知道他是在怀疑祁家人的用心,淡然宽慰道:
“一切皆为陛下旨意,祁氏也只好照做,夫君莫要过于担忧......我记得上次七殿下来信,也曾说过梁王图谋不轨。陛下偏爱梁王,或许心中早有杆秤,调祁氏进京守着,然而祁氏兵力强盛,只有与毫无母族势力依仗的姐夫联合才能既镇住梁王,又不会产生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