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道:“公子想多了,学子都是伸手朝家里要钱花,各有各的难处,我又怎会心生怨念呢?
相反,因我的户籍的事,让里正伯伯费了不少心,我对里正伯伯的家人是感激的。
但我对公子的确是有话要说。
陈公子姓陈,我姐姐姓马,不是同宗同族,请公子以后就不要再喊妹妹了。
毕竟不是小时候了,我姐姐是未出阁的女郎,公子这样称呼过于亲昵,万一引人误会就不好了。”
陈长林脸色刷的一下就红了。
云沐继续道:“公子是读书人,见多识广,应知城里讲究点的人家都分内宅外院的。
虽说村里人不太讲究这些,但我觉得,男女大防还是注意些为好。
我姑姑是寡居,家里又没个成年男子……”
云沐话没说完,就被陈长林怒声打断:“你姑姑也是我的长辈,我来拜见自己的婶婶有何不妥?”
陈长林望着不及他胸口高的小孩,胸中怒气翻涌,冷笑道:“我是姓陈,跟你姐姐是两个姓,但我跟你姐自幼相识,婶婶更是看着我长大。
婶婶刚到村里时,我还不足一岁,听我母亲说,婶婶还抱过我呢!
我们十几年的情谊,你这个亲侄子才认识她们几天?
你在凉州住着几进的内宅外院享福的时候,可曾想起过你姑姑和你姐姐?
仗着点血亲,就敢干涉长辈家里的事,还一本正经的教训起人来了。
寡居又如何?
我们乡下没那么多讲究!”
真是可笑,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屁孩儿,竟对自己指手画脚的。
还管着云昭,不让她出屋送自己,说什么院里有雨水湿鞋。
他几乎可以断定,云沐拿走的那张画是云昭画的,故意不让自己看。
太坏了!
还说没记自己的仇,分明是故意报复!
云沐平静道:“公子说的不对吧!
若乡下人不讲究这些,为何这一个多月,从未有过男子单独来姑姑家串门呢?
甚至连二叔都没有只身进过我姑姑的屋子,难道不是在避嫌?
避嫌无论是在城里还是在乡下,都是最基本的礼仪,我只是好心提醒公子,公子又何必恼羞成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