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觉得,我自己才是拉车的牛,有手有脚,不用喂草料的牛。
没缰绳拴着,没鞭子赶着,干的比谁都欢。”
几人开始都嘻嘻哈哈的听着,后头不知都想到了谁,全都没了动静。
云昭把脸扭到外侧,像是在看路边的庄稼,实则已经眼含泪水,脑海里又浮现出父亲的影子。
不用喂草料的牛!
太扎心了。
从小到大,父亲一直关注着自己,每次打电话都问,钱够不够花,和老师同学处的怎样,有没有被人欺负,再嘱咐多喝汤水,注意休息,有困难一定要告诉他。
父亲在外地出差,看到稀罕的东西,总会买来,再送去给自己尝尝。
可自己对父亲呢?
父亲打理公司,资金有没有周转不开的时候,有没有硬着头皮陪客户喝酒,遇到过什么难处,受没受过欺负,跟人陪过多少笑脸,这些通通不知道,也没过问过。
父亲也年年会生点小病,自己好像从来没为他做过什么。
她一直认为父亲是最亲的人,从未把父亲跟牛联系在一起,可是,所有的过往都在陈述一个事实。
她跟大叔的儿子一样,都把父亲当成了牛,不用喂草料的牛。
唯一的区别就是,大叔不高兴了,可以拿鞭子抽孩子一顿,父亲从来都没碰过自己一指头,小心翼翼的哄着女儿使唤,女儿使唤的理所应当,还觉得父亲欠了她似的。
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凭什么。
车把式笑了笑:“让你们见笑了,这话我谁都没说过,自己的娃,不懂事也没法子,又不能丢了。
今儿见着小兄弟,我是打心眼儿里羡慕,太孝顺了。
仅钱再好也没人重要这句,就胜过咱这里九成以上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