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一天回家,都关心我拉没拉到人,挣没挣到钱,然后忙着给牛端水喂料,再然后就没了,各自忙活去了。
在我们家,牛比我金贵。”
几人又笑起来。
“你们别笑,我说的是真的。
有一年,出门遇到了雪天,我以为下雪没事,还想按原来的时间,拉着客人再走。
谁知雪越下越大,大雪片子真跟鹅毛一般,我一看不对,就开始往回赶,可是已经晚了,走到半道,雪下的就将近一尺深,车轱辘轧过去就是两道沟。
牛拉的吃力,我就下去推车,走到家,我和牛都累瘫了,大雪天,我愣是出了一身汗,汗水把破棉袄子都湿透了。
进了屋,浑身往外冒烟儿,腿都冻木了,过了好半天,腿上才有知觉。
牛受了凉拉稀,好几天卧着不起。
把我几个孩子急的,把牛圈清理的干干净净,在牛身子底下铺了干稻草,用高粱炒糊碾成面喂,我婆娘还把我驱寒用的姜,熬成姜水喂了牛了。
把我给气的。
我的被褥没人想着拿出去给晒晒,一头牛伺候的比我还亲。”
“哈哈哈哈!”
“我让几个孩子跪成一排,挨个抽了几鞭子,又骂了我婆娘几句,事后我婆娘还冤的慌,说我一个好手好脚的人,跟头牛置气。
我是跟牛置气吗?
我气的是人!
在他们眼里,好像牛才是最要紧的,牛病了就是天大的事,我反而不怎么重要。
唉!
他们也不想想,我在外头吃了多少苦,受过多少气,跟人陪多少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