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走在外侧,频频偏头看向姜瑜,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从何开口。
姜瑜虽目视前方,但怎会感觉不到他那纠结又炽热的眼神。
两年前他们互通心意后,出于私心,她并没有立马应下谢宴的求娶。
彼时他的爱太过浓烈,他许下的承诺太过美好,却也太过沉重,沉重到她在坦然接受和犹疑不定中,仍然逃避地偏向后者。
接下来的人生还很长,那一刻不能代表永远,他们以后的日子不会时时刻刻都被这样完全毫无芥蒂的爱意与信任包裹。
尤其是在他为她付出这样多的情况下。
他是一个男人,一个对她有所图、有欲望的男人。
若她仅是自己也就罢了,毕竟她的心已经沦陷,她自己同样也是渴望着他的。
但她还有两个年幼无知的孩子,她不敢全然相信,也不敢将两个孩子和自己的未来全部托付。
她身为母亲,不得不为两个孩子未雨绸缪,预防所有可能由她带来的不幸。
日后他若变心,为今日选择接受她和两个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放弃大好前程而后悔,他的悔恨或将会带来难以想象的反噬。
村里那些成婚后大变样的负心汉和戏文里勾引到心上人后嘴脸大变的薄情郎,她从小没少看,没少听。
男人没得手之前自然是千依百顺,甜言蜜语不要钱一样说不完,可变心后,受到伤害的总是越陷越深、再无退路的女人。
如果谢宴最后也变了,那她和孩子们届时又会遭遇怎样的毁天灭地?
她连想都不敢想。
她不想再感受一次被抛弃的绝望,更害怕连累两个孩子。
若那一日真的到来,她怕是会彻底疯掉,会远远比当年被裴钧煜伤害更痛苦百倍千倍。
正如谢宴所说,这世道对女人来说太过艰难。
世上有像她阿爹一样痴情的男人,可也有如刘大郎和裴钧煜一样薄情寡义的男人。
那日之后,她除了感激他的付出以外,也开始享受他真挚热烈的爱。
往往两人不经意间交汇的一个眼神,或是指尖不小心的触碰,便能让她心生蜜意。
她不再在意所谓的流言蜚语,眼角眉梢也渐渐有了些女人家含情鲜活的娇俏之色。
但甜蜜过后,她却也同样为此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