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病床旁，池余将手里的牛奶轻放在一旁，声音微颤，“爷爷。”

听见声音，蒋正军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见到眼前的人时，那双浑浊的双眼瞬间明亮了起来。

蒋正军有些激动的想要挣扎着坐起来。

见状，池余急忙弯腰，伸手扶着蒋正军坐起来，“爷爷....”

同时，他将床稍微调整了下，方便蒋正军靠着舒服。

蒋正军费力的靠在枕头上，眼底激动的神色不加掩饰，他定定的望着池余，话语中似乎有许多想要说出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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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余啊.....”

池余眼尾泛红，喉咙一阵苦涩，想说的话很多，可目光落在面前人的身上，喉咙一哽，到嘴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只能伸手紧紧握住爷爷的手。

池余能清晰的感受到爷爷掌心的温度，暖暖的。

掌心的温暖驱散他手心的寒冷，一如既往。

蒋正军热泪盈眶的笑了笑，声音发哑，“小余.....，是不是大学的学业，多了，你好久没来了。”

说着，池余忍着哽咽，低下脑袋，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嗯”了声，“对不起爷爷，我...我应该，应该早点来看您的。”

“哎....，你这是，咳咳，说什么傻话。”蒋正军伸出另一只手轻轻落在池余的手背上，说道：“你这刚上大学，...学业啥的肯定忙。”

“我这老了，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爷爷这辈子也没啥出息，但是看到你，我就觉得可骄傲了。”

说着，蒋正军高兴的拍了拍池余的手背。

听见蒋正军说的这些话，池余只觉得心更加疼了，钝痛的感觉一下一下敲打着他的心口，他不敢去看爷爷的期待的目光。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将实话说出口。

蒋正军知道池余心软，便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小余，爷爷知道你心思细腻，这段时间....，肯定也一直惦记着我这老头子。”

“人啊，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你还小，总有一天你都是要自己经历一遍的。”

池余将头埋的更低了些，眼眸中透露着一丝沉重的苦涩，鼻间一酸，一颗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滴在了白色的棉被上，随即晕染开。

“嗯....我知道的，爷爷.....”

我都知道的，我都知道的爷爷。

蒋正军怜惜的看着眼前的孙子。

池余默默忍受着苦涩的滋味，像是一种无声的煎熬，心底深处的酸涩感无声的渗透进他的每一寸肌肤，怕蒋正军看到他掉泪而难过。

他深呼了一口气，重新抬起脑袋，轻笑着乖乖点头，“爷爷，你说的，我都，都记住了。”

那份苦涩感，在他的唇边微微弯起的笑容中，瞬间凝固成了一抹无法掩盖的哀伤。

蒋正军突然有些心疼的伸手捂着心口，别过头，轻声咳嗽了声。

池余睁大眼睛，神色紧张的紧紧握着蒋正军的手。

还没等池余开口说话，蒋正军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没事的小余，别害怕。咳咳，爷爷这段时间一直都认真的听医生的话。”

“今天意外看到你来啊，就激动了些。”

池余抿了抿唇，继续听着蒋正军说话。

“你呢小余？在大学还习惯吧？同学都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蒋正军慈祥的看着他，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前段时间，华军也就随口跟我提了提。”

“爷爷也还没学会你们年轻人的手机.....就把你上学的生活费让华君交给你了。”

“我也不知道够不够。”

池余有些心虚的别开眼，声音依旧带着些许哭腔的点头，“够了，够了的爷爷。”

“够了就行。”蒋正军高兴的笑了笑，继续说着，“上次，我都没来得及在好好看看你，我这心里啊，一直都挺....放心不下你的。”

“小余啊，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当时不愿意上学也是担心我这老头子没人照顾，你的心思爷爷都知道。”

“但，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要以学业为主。爷爷不要你有什么大的出息，爷爷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成长，去过你的人生。”

蒋正军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无声的砸在他的心尖，疼的他快要呼吸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