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消失于雪崩之中,此事看似意外,实则在情理之内。
越松云心里清楚得很,君安此次包揽三州赈灾的差使,行事却太过稚嫩。
他一门心思只为自己博取名望,全然不顾众人利益。君安身为皇子,却并非太子,如此冒进行事,就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此次葬身于雪崩之中,倒也显得合乎常理。
然而,看到女儿越清浅情绪如此激动,他便知晓女儿怕是对君安动了真情。
在越松云看来,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君安一死,女儿便不会再被他那伪善的表象所迷惑。于是,他只是象征性地安慰越清浅:
“人死不能复生,浅儿,你且节哀顺变吧……”
“谁说他死了!”
越清浅听到这话,仿若被尖针刺中一般,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随后,她不假思索地一把掀开门帘,径直朝马车外奔去。
“浅儿!你要做什么?”
越松云沉着脸大声呵斥。但见越清浅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他不禁怒气上涌,赶忙紧跟着跳下马车。
刚一下车,越松云就瞧见越清浅站在夏燚的马前,伸出一只手,似在等待夏燚拉她上马。
“浅儿,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他……他一定还活着!不过是区区雪崩罢了……”
越清浅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癫狂。
骑在马上的夏燚,面色亦是极为复杂。
他紧紧盯着越清浅那双通红的眼睛,心中已然明白,君安定是出了事,否则一向沉稳冷静的她,绝不可能如此失态。
夏燚深知君安在越清浅心中的地位,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便缓缓伸出手,将越清浅拉到自己的马背上。
“夏燚,带我去禹州!”
越清浅紧紧揪住夏燚的衣服,声音中带着祈求的意味。
“夏燚,把这个逆女给我绑了扔到车上去!”
越松云怒不可遏,他伸手指着越清浅,大声怒吼道。
“你这逆女,三番五次为了君安那小子与为父作对!你可知道,此人阴险狡诈,满肚子算计。他不过是想借助我明国公府的势力去参与夺嫡之争!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越松云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实在无法理解女儿为何如此痴迷于君安。
越清浅用力地摇了摇头,据理力争:
“他从不稀罕这些!是我!是我将他卷入其中的,可他从来都没有怪过我。他甚至一直在这条他所厌恶的道路上艰难前行,如今他命悬一线,我怎能坐视不理?我必须去救他……”
“可是他已经死了!”
越松云手里紧紧攥着那封信,愤怒地将信掷于雪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