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请皇帝安。”
顒琰坐起身来,由于方才思绪忡忡,此刻语气也略带沉重,“起来吧。”
兰馨起身坐下,守忠也识相地退了出去,顒琰换上一副笑脸,“怎么此刻来了?行宫里虽说不似宫中的重门长道,可这日头斜打下来也是晒的。”
“瞧着绵恺歇下了,臣妾左右无事,便来皇上这里坐坐。”
顒琰嘴角勾着笑意,“你这话倒是实诚,瞧你两手空空来,便可知真是临时起意了。”
兰馨微微侧头,揶揄道:“臣妾竟不知皇上是个贪心的,午前刚用了膳,此刻倒又不知惦记着臣妾的哪样点心呢。”
瞧着兰馨俏皮的模样,顒琰一扫方才的沉郁,伸手将她牵到了身侧坐着,“有你个伶牙俐齿的小妮子在,我还能惦记什么旁的。”
兰馨抬眼对上顒琰的眼睛,故作恼怒,“臣妾倒盼望着多得皇上惦记两分,可皇上这话若叫有心人传了出去,说不定又要编造出什么臣妾狐媚惑主的名头了。”
说罢,侧过身去,“臣妾一深宫女子,哪有那通了天的本事,样样罪名都要让臣妾顶了去。”
顒琰知她所指,拨开她垂在耳边的点翠串珠流苏,“这原也怪我,若能对你少些偏宠,他们便也不会只盯着你一人不放。”
说着又拉过她的手,笑道:“可若说对你少些宠爱,那真真是难住我了。”
兰馨任由顒琰把玩着她细白的手指,悠悠说道:“还记得少时皇上便与臣妾说过,在这宫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凡事都不可冒头拔尖。当日虽有体会,可却都比不得如今的凶险。”
想起往事,顒琰停了手里的动作,“是呀,你当时还是个小姑娘,日日跟在十妹身旁,起初告诉你,只是想叫你明哲保身,如今却不由得你进入这漩涡之中了。”
“可若皇上信臣妾,臣妾即便身处泥沼漩涡中,也会有一丝生的希望,便是皇上不会任由臣妾一人苦苦挣扎,便诉无门。”
看着她定定地望着自己,眼中流露出的委屈和期盼闪着熠熠的光,顒琰不觉避了开来,只是将她揽入了怀里,“你放心,万事我都陪你一起面对。”
兰馨靠在顒琰怀里,感受着他一下下的心跳,却并将他的话当做什么承诺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