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济光被传唤至朝晖殿。

朝晖殿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隐约中夹杂着淡淡的龙涎香,混在一起说不上来的感觉,裴济光倒觉得有些醒酒的效果。

承帝已无力维持从前的仪态,他靠在床榻上,招裴济光上前来。

唯有裴济光,可以让承帝放心叫他掀开帷帘,走到自己面前,直视圣颜。

只因在眼前这不羁的少年面前,他从来就不愿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皇,更不愿意与其之间有所谓的君臣之分。

他们,只是父子。

是同时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在世上相依为命的父子。

“济光……”

承帝轻轻唤了他一声,裴济光慢慢单膝跪在床榻前。

“儿臣参见父皇。”

他的声音是那般疏远、冰冷。

承帝却慈爱地牵住他的手,“你的手……怎这样凉?”

望着眼前这个生命所剩不多的男人,裴济光的内心没有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看着他,神色复杂,不知如何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

“父皇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他悄无声息抽回自己的手,一瞬间,承帝只觉得心底深处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