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时他未曾多想,现在刚和苏皖接触过,一听到宛怜的‘宛’字,不由得心神荡漾。

他瞥了她一眼,问:

“你的‘宛’是哪个字?”

宛怜随即款款道:

“娘亲曾言,奴婢这‘宛’字,有宛转蛾眉之意,只可惜,奴婢辜负了娘亲意愿……”

越说越小声,宛怜很不好意思。

裴懐不晓得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不耐地看了王元弋一眼。

王元弋随即附耳于他。

“主子,就是说她娘希望她长得美,然后她自个儿觉着自己姿色平平。”

说完,王元弋又抽了一张宣纸,提笔写了个‘宛’字给裴懐看。

裴懐这才明白地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宛怜,见她最多只算得上清秀,但行事颇有规矩。

于是,他对她说:

“你别太在意这些,须知皮囊不过虚妄,最重要的是会做人,做个好人。”

说完,他拿起《礼记》。

王元弋听到这话,挑了挑眉,忍不住想,您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长得多好看啊,居然和人家说别太在意长相?

简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王元弋果然没猜错,宛怜听到裴懐的话,偷偷抬眼看了裴懐的脸,然后权当玩笑话没记着。

“以后,你就和月韶轮着来吧,她若抱病有恙,你就替她伺候我。”

宛怜忙声应下,站起身去到裴懐身边。

反观裴懐,虽然拿起了《礼记》翻看,但眼中却是看不进一点字。

他满心全都是冷宫前与苏皖的频频接触,哪里有什么心思看书?

裴懐不会说破,自己之所以难得肯留用一个未经查验的奴婢近身伺候,全因了那个与苏皖的‘皖’同音的‘宛’字。

他日后动辄一口一个‘宛怜’‘宛怜’的喊着,只有天知道,当他念到‘宛’音时,他心底暗存的到底是什么样难以言表的情愫。

闻音思人,裴懐想,自己果真龌龊。

若她知晓,定然很是看不上他吧……

裴懐思及此,手指忍不住紧紧抓住书页,把好好一本《礼记》的书页都弄得有些发皱。

王元弋不知他又怎么了,忙问道:

“主子,怎的了?”

裴懐深吸一口气。

“没什么,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