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懐想,今后,他又多了一个会写的字。
原本雪夜难熬,弥留之际,上苍垂怜,叫他被苏皖一双无形的手拽回人世间。
多年后,回忆往事,裴懐才明白,那双手是希望。
*
苏皖自宫宴离席后,很快就被承帝发现。
承帝一双眼眸清明,点了点手中酒杯,停下赏乐之心。
“苏女何在?”
他并未闹大,只轻轻问了句,叫苏家人和前排几个席位的人听到。
歌舞升平,底下一些人根本听不到,还在继续饮酒欣赏。
魏贵妃瞥了太子裴济光一眼,见他只是淡淡往这边看了看,就冷哼一声继续杯杯入喉,也就跟着装聋作哑。
苏重朗却像是在等着一样,待承帝发问,苏父尚未反应过来,他已率先起身,乖觉回话。
“陛下,阿姐不胜酒力,由一小宫女携着去偏殿稍稍休憩,待饮下解酒茶,自会复宴。”
魏贵妃偷听时,心想,苏皖方才还口齿伶俐,原来到底是娇弱贵女,这么一点点果酒就弱如薄柳了?
她暗自摇头,只怕太子那脾性,与她很是不堪匹配。
承帝不知是否接受了苏重朗的说辞,摆了摆手,示意苏重朗坐下。
苏重朗见他不再询问苏皖去向,略微松了松心神。
魏贵妃盯着苏重朗,见他眉目间神采奕奕,只道这姐弟二人未来在深宫中定然非同凡响。
正出神时,一小宫人上前传话,于她跟前低声耳语。
待宫人说完,魏贵妃忍不住眉心凝住,似有不悦。
“她竟会来?”
一句话,引得耳尖的承帝侧目。
魏贵妃连忙禀报承帝,“陛下,殿外通传,文月公主来了。”
“文月?”
承帝愣了会儿,好似在回忆什么,才恍然大悟一般,“宣。”
魏贵妃与裴文月并未有过多接触,且不说她是新宠,每天忙着巩固宠爱都没空,更何况早闻裴文月的母妃曾不顾帝颜,硬是出宫侍佛,此等是非之人,魏贵妃自然不愿过多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