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山崖,意识渐明,一夜熟睡的风止夜睁开双眸之时,余凉近在眼前,朝晖倾泻,流光在她身上溢彩生姿。

他竟觉得有些不真切,又不舍醒来。

感受到目光,余凉停下手中的动作,垂首看他,“醒了?”

“嗯。”风止夜轻声应道。

抬眸间,他注意到了余凉手中正摆弄的东西——几根有些韧性的树枝编绕成的简易斗笠骨架,一块纱布绕缠帽沿垂坠着。

“这是何物?”风止夜皱眉道。

余凉瞪了一眼,“显而易见!可以遮脸的斗笠!”

风止夜:“作何用?”

余凉指指他的脸,“当然是遮你的脸了。”

风止夜眼眸闪动,才意识到易容皮子已掉,他又看了一眼那粗制的斗笠,嫌弃道:

“马上的行囊里还有,我再去取便是。”

“不行,”余凉皱眉,“万一他们先找过来呢?稳妥起见,必须戴上。”

说完她又埋头去做收尾的工作,神情认真,让人不忍打扰。

风止夜缓缓起身,余凉盖在自己身上的外衫猝然滑落,他抬手接住,薄软布料在掌心指腹滑过。

他微微失神,正想转而为余凉披上之时,有声音从远处传来:“阿凉!余兄!”

余凉吓得起了激灵,手忙脚乱地结束斗笠最后一道工序,然后转身抬手,往风止夜头上一扣,顺便整理一下遮挡的纱布,确认已把风止夜的脸完全遮住。

下一刻,声至人到。

孟行云与燕师璟、陆珽看到了余凉两人,连忙加快了脚步跑来。

他们三人身上衣物还有血迹未拭,想是寻了一夜,未曾休息。

见到余凉安然无恙地静立岸边,孟行云不顾疲惫,登时施展了轻功奔向她,长臂一揽,忘记了所有克己复礼,将她拥入怀中。

他一向笔挺的身子此时倾身弯下,头俯在她的耳际,声音有些微颤:“可伤了哪里?”

余凉一脸错愕,但也任孟行云抱着,自己的两只手敞在两侧,不知如何反应。

听他问及,余凉眨了下眼,下意识想藏起被擦伤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