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宽解道:“余师妹不必挂怀,皆是我应做之事罢了。”
余凉点点头,见事情已结,只想赶快转移话题:“孟师兄起这么早?”
“嗯,我已习惯每日卯时晨起练武。”
孟行云晃了晃手中的柳剑。
余凉心思一动。
她可没亲眼见过这世界的人都是怎么练武的,何不看他练练,万一还能唤起这具身体对练武的记忆呢?
她扬眉欣欣问道:“我可在旁一观?”
孟行云微愣,但随即大方道:“那余师妹,请。”
说罢,作了个相邀的手势领她到院子的石凳坐下,自己回到宽阔院中,抽出细柳长剑开始一招一式地练起武来。
临枫剑细若嫩柳,随着招式晃动亦会像风中柳枝弯折,似柔而刚,韧劲非常。
剑身振颤飞动,如流光飒沓。
孟行云挥剑走势,娴熟利落,将临枫剑法的变化迅捷全然展现。
余凉观察剑法没多会儿,便由剑至人,借着渐明的晨曦,第一次仔细端量孟行云。
他一身临枫青衫,外衫下摆处还绣了柳叶暗纹,交领以云白色饰之,除了手腕缠有习武护腕外,俨然一副儒生的模样,书卷气与侠士的俊逸皆在他身上映现,温和又坚定。
当最后一抹夜色从他身上消逝,天光已大亮,他收剑停势,转过头来朝余凉抱拳一笑。
如日新生。
余凉不禁回笑。
寥笔可定生死的炮灰,也是一个个粲然生命。
“师姐,你怎么在这,叫我好找。”
一声叫喊从院门飘至。
两人循声望去,竟是姜韶。
姜韶正欲进院直奔余凉,便瞥见了院中的孟行云。她脸色顿时五彩纷呈,眸中闪过一丝“难怪”的意味,靠近了余凉道:“方才醒来去看你,见你不在房中,还担心是被风止夜抓去报复了,叫我好一阵心急,没想到……”
“风止夜竟会干这种半夜拐人的事?可是有前科?”余凉惊道,有了新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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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韶面露嫌弃:“你关心的是这个?”
“他下手鲜少留活口,若要报复,直击当场毙命,断不会费那等功夫。”孟行云执剑走来,边向姜韶颔首问好,“姜师妹。”
余凉闻言缩了缩脑袋,背脊微微发凉,内心冉起些许后怕,决定自此以后只要有风止夜出现的地方她绝不涉足,免得被他寻机报复。
“孟师兄。”姜韶手持剑抱拳回礼,直言问道,“不过辰初,你们一大早在这院中作甚?”
孟行云开口欲道:“余师妹本是前来——”
“前来一观孟师兄练武,这次开剑大会临枫弟子不得上台,未得领略临枫剑法之风姿,今日得见,果真不凡。”
余凉急急截住孟行云的话头,送花一事不宜向旁人道,以免愈多人知愈容易传入孟升平耳中。
孟行云只是愣愣,俯首看了看眼神躲闪的余凉,疏朗一笑,也不否认:“是,晨训乃我素习。”
初夏的天气尚存着春尾的朗润,露气随着日出渐渐隐去,院中青树绿得翠生生,与孟行云清朗的笑容一同映入余凉眸中,温润而泽,让人舒适。
一听是练武,姜韶起了劲儿:“我也想领教领教这临枫剑法。”
说着,怕孟行云推辞,左手握剑不出鞘,却已使出右掌向他击去,逼他还手。
如风清影,孟行云只旋步避开,右手使出内力将姜韶手中的太初剑震出剑鞘,电掣间便已凌空夺剑,剑花一挽,垂手执剑不动。
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姜韶一脸丧气,懊恼道:“怎么可能,晏师姐说过能与你打上个平手,我不及她的厉害,但也不至于在你手下走不过一招吧?”
这一个气急,连师兄的尊称都省去了。
“此招曰——‘折柳’。”孟行云收剑反手,以剑柄为头朝姜韶递回,继续道,“兵有法,武有术,搏斗间求的是生死胜负,而不是比武台上的一招一式,谋略为上。你方才只心急于激我还招,疏略了手中利器,给了我夺刃的机会。剑者无剑,此为大忌。”
余凉眸光一闪。
若有过人的解招能力,便能以小博大。
之前系统有句话说错了,这本书最大的挂不是什么天命剑谱,而是连晚亭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