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刘给事,据小人检查,犯人是因为受惊过度,导致有些神志不清。”
郎中来到刘仁轨身前,拱手说道。
刘仁轨瞧了眼郎中,道:“那不知要何时才能问话?”
那郎中答道:“只怕要个三五日,犯人方能清醒过来。”眼中却闪烁着心虚的目光。
“我知道了!”刘仁轨点点头,“你下去吧。”
“小人告退。”
这郎中退下之后,刘仁轨身边的随从便道:“老爷,这毕正义好歹也是大理寺丞,哪这么不经吓,我看这其中八成是有猫腻的。”
向这种跟随大臣办公务的随从,一般都是属于幕僚级别的,可不是端茶递水的。
刘仁轨叹了口气道:“这我早已明白,只可惜当时我以为是有人下毒,故此才着了他们的道。”
那随从又道:“老爷,方才在审问的时候,那张主簿就几番打岔,显然是想干扰老爷你审案,而如今这郎中又胡说一通,我看这大理寺早已经被人疏通了。”说着,他又小声道:“老爷,陛下明知此案涉及中书令,却不加封老爷你官职,也不派个人来帮帮老爷,依我之见,陛下似乎有意要偏袒李中书。”
刘仁轨点点头道:“这我也早已察觉。”
那随从道:“既然如此的话,光凭淳氏和大理寺狱卒也足以将毕正义定罪了,根本不需要毕正义的供词,老爷直接将供词呈上去,陛下开心,定会升老爷的官,而且谁也不得罪,毕正义也是咎由自取,这一举三得啊。”
刘仁轨道:“你说得倒也不是不行,可陛下也是人,也有犯错的时候,我们为人臣子的,有匡扶陛下过失的职责,我明知这其中有猫腻,却视若不见,草草结案,枉为人臣啊!”
那家仆道:“可是他们早已经狼狈为奸,而且个个都比老爷你的官大,就凭老爷你一个人,又岂可胜得了他们。”
李府。
“贤婿,情况如何?”
李义府见得柳元贞回来了,急忙上前问道。
“丈人,那刘仁轨还真非善类,我们只怕是着了他的道。”柳元贞一脸焦虑道。
李义府一惊,“此话怎讲?”
柳元贞道:“就在前不久,刘仁轨提审了淳氏与毕正义,可是我听那张主簿说,刘仁轨似乎根本没有打算要拉丈人你下水,而是想将毕正义定罪。”
李义府眨了眨眼,激动道:“那毕正义可有认罪?”
“哎呦!丈人,你怎还奢望毕正义会认罪。”柳元贞道:“他没有供出丈人你来,就已经算是幸运了。当初小婿去刘仁轨时,他言语间似乎表示不会放过丈人你,因此我们才让人去告诉毕正义,让他尽量拖延,只要不供出丈人你来,刘仁轨就绝不会将他定罪的。
可是没有想到,刘仁轨竟然反其道而行,他一心逼着毕正义认罪,可是这罪名不小呀,毕正义若非是期待我们能够救他出去,他是决计不会将这罪名扛下来的。这毕正义根本就没有准备,幸好我们还留有后手,毕正义装病太躲过这一劫。”
李义府恍然大悟,不禁骂道:“这刘仁轨还真是狡猾透顶。”
他们一开始就认为,此案的关键是在于李义府,毕正义不过就是一个小人物而已,他认罪与否,没有谁关心,主要是看能否将李义府给拉下水,那么他们当然认为刘仁轨会想尽办法诱使毕正义供出李义府来,那他们就毕正义先跟刘仁轨绕着,尽量拖延,咱们正在想办法将此事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