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余光瞥到角落纸箱东倒西歪的水瓶,原想闭眼装无视,可抓心挠肺的窒息感遏制住呼吸,最终还是忍不住走过去整理好。
男人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等她喝完水,画纸顺势递过去。
“这图行吗?”
宋春庭低眼瞧,瞳孔细微扩张,讶异又惊喜。
那画比她网上搜的好太多,可说是栩栩如生,绽放地彼岸花娇艳如血,绚烂如地狱红莲。
她抬眼,盯着他那张过于糙痞的脸,下颌冒出杂乱粗硬的胡渣,不太确定地问。
“这是你画的?”
谢淮楼被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冒犯到,皮笑肉不笑的反问。
“有问题?”
“没。”
她反思自己的反应不太礼貌,微笑接话。
“好看。”
“那就这么定?”
“好。”
谢淮楼做事极其讲究,纹身机直接与肌肤相亲,所以他每次都要反复消毒数次。
复印好图纸,所有准备工作就绪,他随意坐在美容椅旁的高凳上,拧开灼眼的落地照明灯,侧身看她。
“愣着干嘛,过来。”
宋春庭是第一次刺青,光凭满腔热血壮胆,她什么都不懂,所以他说什么,她就照做。
“左边还是右边。”
她斟酌片刻。
“右边。”
男人还算耐心,指挥她躺下,可她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更换侧躺的姿势,男人低头见她因坐姿上滑的旗袍,裙摆挪到大腿,肌肤白皙似雪,肤如凝脂。
“别动。”
他眼热地移开视线,叫停她摇摆细腰的暧昧动作。
“你穿着这身衣服怎么脱?”
“嗯?”
她满眼懵然。
“咳。”
谢淮楼稳住错乱的呼吸,痞痞勾唇。
“我是说,你不脱,我怎么给你弄?”
宋春庭顺着灯光看清他幽暗的黑瞳,明明也是羞涩的性子,竟鬼使神差地问了句。
“你们干刺青的,都爱耍流氓吗?”
“说不好。”
男人也不恼,吊儿郎当地笑。
“你要害怕可以不脱,另寻别处。”
她昂起头,目光同他交错,也不知哪根神经不对付,羞耻心扔到天边,反手摸到后腰上方的拉链。
新式改良旗袍比传统旗袍设计更方便,她里头穿着贴身安全短裤,一拉一扯,裙摆堆至腰间,侧躺的姿势,身段凹凸诱人,半裸长腿笔直纤细,白莹莹地晃人眼睛。
“开始吧。”
她反倒成了发号命令的那个人。
谢淮楼若有所思地看她几眼,没再多话,小心翼翼地用转印油将图纸转印到刺青位置。
她肌肤雪白,未上色的印花在瓷肌上绽放,别样的韵味。
“你想清楚,我开始割线,就擦不掉了。”
割线是圈内术语,等同于画作描边。
“嗯。”
她的确有些害怕,倒不是怕后悔,主要是怕疼。
他先在刺青的部位涂抹一层凡士林,起光滑效果,避免肌肤太干而裂开。
纹身机针头很细,他试探着下针,针尖插破皮肤表层,那刺痛不算明显,她忍着没吱声。
他以为她扛得住,便加快扎针的速度,针刺的痛感密密麻麻地渗进大脑皮层。
宋春庭不敢叫,怕出了声就没勇气继续下去。
谢淮楼做事专注,自右下角开始细密地描边,一不留神沉迷其中,直到完成小半,他才想起停手让人缓口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歇会儿吗?”
他坐直身子,低声问。
“不用。”
她额前已然渗出细汗,鼻音很重,哭过似的。
“真不用?”
“是。”
他按了几下僵硬的后背,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继续埋头苦干。
割线结束后,谢淮楼让她休息片刻,换了针尖更多的排针给描好的图打雾,也就是上色。
宋春庭的后腰浑然麻了,一动一晃钻心地疼。
她张嘴轻呼吸气,难受得咬牙皱眉,男人全数看进眼里,但没急着拆穿,反倒对她的忍耐力感到敬佩。
要知道刺青这玩意越接近骨头越疼,她足够纤瘦,腰细得仿佛一只手能握住。
后腰接近脊骨的位置格外痛,正常男人都会忍不住嚎两声,她愣是一声不吭忍到现在。
这女人,对自己够狠。
墙上的时钟指向9点。
屋外寒风四起,秋雨绵绵。
屋里没人说话,静得只能听见机器运作的声音,男人埋头作业,女人咬唇忍耐,尖锐的细针扎到脊骨边缘,她疼得身体猛颤了下。
“很疼?”
憋了整晚,他还是问出了口。
宋春庭隐忍泪意,固执地咬唇。
“还可以忍。”
男人提唇轻哼。
“没事找罪受。”
她大概是真忍到极限,细针连绵不绝地穿刺皮肤,忍不住急促地吸气。
谢淮楼没着急继续,放下纹身机,转身走向已经关闭的蓝牙音响。
“有爱听的歌吗?”
他翻出手机,随口问。
她愣了下,顺话答。
“粤语老歌,我都可以。”
男人略显错 ,见她年纪轻轻,看着比自己小个几岁,没曾想品味如此复古,现在少有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