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住的女生宿舍在最后一栋,要经过一条狭窄的小道,来往车辆行人只好适当礼让,背后有一辆小面包车开了过来,引擎声音很响。
一般车辆不能驶入校园,早上四点,想来是洒水车或是垃圾车能在校园内行驶。
可这条道路狭窄,兴许面包车通不过去,她正准备识相地避让它,退到一旁,却发现身后的车子很不对劲,竟然加速冲了过来。
在车子离她只有两三米远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了这辆车是冲着她来的。
她赶紧跑了起来,可已经来不及了,对方速度越来越快,前方是三岔路口,车子速度太快,如果像人一样突然转弯必定会翻车,她努力冲刺或许还有机会躲过去,本来已经极度疲惫的她,也许是肾上腺素飙升造成的极强的求生欲,让她疯狂跑入了三岔口,事后她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跑过这么快。
一转弯走上人行道,惯性让她没有很快停下来,摔了一脚,她趴在地上,微微抬头,就看扫眼前有一辆黑色越野,像风一样往前开去,只听到身后一声巨响,她抱头后,又转头瞧见那辆还未来得及转弯的面包车已经被这辆横向来的越野车撞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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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还没反应过阿里,越野车竟然倒车直接驶离了现场。
她只擦破了些皮,面包车侧翻后,司机被压在了车里动弹不得,人已经血肉模糊正在哀嚎救命。
她往后退了两步,车子就已经爆炸了,火光漫天。
她报了警,松音赶来医务室时,医生正在给她擦拭碘酒。
“怎么样,人没事吧。”松音一脸担心。
贺朝露摇摇头,把头靠向她,她已经消失了一天了,也累极了,松音什么也没问,只摸了摸她靠在她肚子上的脑袋,安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医生出去后,医务室就只有他们俩人,贺朝露才开了口:“我想......我们最近需要保持点距离,我可能不太安全。”
松音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问:“到底怎么回事,贺朝露,你不要说这么些屁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松音是这忘恩负义的人吗?”
她垂眸,深深叹了口气:“说来话长,或许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是和我家里有关,本就不关你的事,如果因此牵连,我会愧疚。”
这时,手机提示音响起,松音看了一眼,把手机递给贺朝露。
学校果然冷处理了这次事故。
松音说:“我去看了现场,太惨烈了,不太像是意外,正常谁在学校里开这么快。”
贺朝露抬眸,点点头:“那辆车是冲着我来的,但是后面又有一辆车把它撞了,所以我也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在我弄清楚之前,我想你别掺和进来,离我越远越好,好吗?”
松音看她乞求的眼神,她是本地人父亲又做了些地产生意,道听途说也总归听过些八卦,些微知道些贺朝露的情况,可她知道贺朝露是什么样的人,不熟悉她的人只觉得她高冷难以接近,实际上她永远都会为亲近的人考虑,既然她开了口,想必早就做好了决定,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松音点了点头,把她推倒,替她盖好被子,有些心疼道:“好,你先睡一会儿,我陪着你,后面如果你有要我帮忙的,随时联系我。”
贺朝露觉得恐慌涌上心头,几天之内与哥哥有关的人都收到生命威胁,这帮人究竟是谁,如果是陈家,他们敢在光天化日杀人,进入校园,搞定校方,真的能这么有恃无恐吗?
睡了一上午后,她赶去古建项目的教室,路上经过早上的地方,已经被清扫地一干二净,连带着满地焦黄的银杏叶,只留下水泥地上发黑的痕迹。
对方又挑在四点没有人的时候对她下手,想必对她的行程了如指掌,这几日,她变得极为小心,都在大白天去看顾泽兰,等三天后顾泽兰终于从ICU 出来了,她才松了一口气,不好的消息是医生说由于她头部受到了重创,不知道她何时会苏醒,并且即便苏醒也很可能长期是植物人的状态。
她这几日,殚精竭虑,夜夜都无法仔细入眠,走过医院长长的走廊,拐到角落无人处,她才深深呼出一口气,情绪在此刻崩溃,她捂住嘴巴尽量不发出声音,眼泪却在两颊落下。
顾母同她说顾泽兰是在学校的一个几乎不用的实验楼跳楼的,且当时天台的监控坏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之所以没死,是因为恰好那实验楼三楼有个平台,她先落在了一个窗户的雨棚上,后又落在平台上,才捡回一条命。
意外,哪儿来这么多意外。
加上她差点被撞,她怀疑是她找人调查,才导致惹怒了对方,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才是那个害顾泽兰的罪人,哥哥曾经要娶的女人,顾泽兰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都是因为她,是她的错。
她这时才明白蒋明镜说的那句话,以卵击石,不自量力,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