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查前几天的新闻,现在已经是28号了,侦探给她打电话那天是25号,按照尸体发现的时间,也就是他在当天凌晨就已经死了,是那伙人杀了他吗?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她吓了一大跳,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侦探回电了,接起电话就说:“喂,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对方停顿了一下,说:“请问是贺朝露贺小姐吗?”
贺朝露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是。”
“您好,我们这里是繁星医院急诊,您的亲属顾泽兰目前正在ICU抢救,紧急联络人有一位设置了您,目前我们联系不到其他人,所以给您打电话,还请您尽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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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顾泽兰,她怎么会去医院抢救?
贺朝露难以置信,一天之内,有两个和哥哥关联的人出意外。
对面说:“具体也不清楚,送过来的人说是跳楼自杀。”
“好,我马上过来。”贺朝露挂了电话,出门立马打了辆车。
半小时后,到了繁星医院直奔急诊室,她气喘吁吁地问值班护士:“人怎么样?”
护士也忙得不可开交,一脸不耐烦:“还在急救,已经没心跳了,你出去挡到人了。”
急诊室的帘子被略微拉开一些,她看到一个浑身是血,已经摔得血肉模糊的人躺在上面。
这一幕,不亚于那日她看到哥哥浑身是血的尸体,一股恶心涌上喉咙,她冲出急诊室,找了个墙角吐了起来,一股股反胃,却什么也呕不出来。
顾泽兰把紧急联络人设置成了她,是不是意味着她早就知道自己要出意外了所以提前设好了联络人,来提醒她。
繁星医院是公立医院里全市最好的三甲医院,若是他们也救不活,顾泽兰活下去的希望就渺茫了。
她不由得联想到私家侦探,两人相继出事,她不相信顾泽兰是自杀,从她上次和她的谈话看,她虽思念哥哥却也不敢继续查下去,不然她不会因为矛盾去写下那封信,若按照她的性子,稳稳当当做好老师,何必要自杀,又何必将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设为紧急联络人。
最令她恐惧的是如果顾泽兰和和真遇到的是同一拨人,那么陈家恐怕远比她想象的恐怖,人命对他们而言一文不值,所以为了掩盖罪行,他们甚至不用亲自动手,就有人解决了。
她坐在手术室外良久,一对中年夫妇才赶来,应当是顾泽兰的父母。
她抬头看着医生指向蹲在墙边的她,医生又说了一遍情况,两位鬓边苍白的老人正流着泪,恳求医生救他们女儿一命。
看他们走过来,贺朝露扶着一旁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你是兰兰的朋友吗?谢谢你啊,帮兰兰交了医药费,我们是她父母,等下我把钱打给你。我们兰兰命苦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顾母说着又忍不住落泪。
贺朝露此时几乎是心灰意冷的,坐在手术室外的两三个小时,她想了很多,努力抑制自己的不安,但还是忍不住去想会不会是她找人调查,才惹得对方恼羞成怒,针对顾泽兰,垂眸尽带着疲惫和愧疚,声音微沉:“不用了,叔叔阿姨。”转头看了眼手术室:“希望她能够平安度过,相信好人会有好报的。”虽然只有一面,但她却觉得她一定是个很好的人,所以哥哥才会喜欢她。
她问:“对了,请问下兰兰平常同你们一起住吗,最近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顾父听到这便有些气愤:“学校没有派任何人过来,就开始对我们说兰兰是自杀,不相信。”顿了下,斩钉截铁地说:“我家兰兰绝不会因此自杀的,她从小就性格开朗,学舞蹈多年,又坚强又能吃苦,一直都是乐天派,即使偶尔消沉,对她来讲都极易跨过去,所以兰兰绝不可能自杀,等兰兰平安,我们一定要为兰兰讨回公道。”
听了这番话,她更加笃定顾泽兰不是自杀,学校或许在欲盖弥彰,夜凉如水,两位老人叫她先回去休息,她不肯,一直等到凌晨两点医生宣布顾泽兰脱离生命危险,才放心离开。
她其实还是有些不放心,医院人员混杂,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趁此图谋不轨,走前再三叮嘱顾父顾母,一定要留一个人守在医院里。
***
早上四点,出租车在校门口停下,校园内静寂无声,远处地平线上有一层浅薄的淡橘色朝霞。
贺朝露熬了一晚上,已经快24小时没有睡觉了,她累极了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心情也跌入谷底,缓步往宿舍走去。
走过宽阔的林荫大道,两旁的银杏树落叶纷纷,黄色的落叶铺满了道路,北方的路多数比南方宽阔些,更别说校园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