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的神情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去,她又柔声补充道:“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去读书,其他的都不用管,之前我就说了,最晚明年开春,我一定给你找好私塾或先生,看到今日那些欺负人的差役了吗?你只有考取功名,才能为咱们家乃至整个村子寻得庇护和尊严,懂吗?”
在今天以前,许樱桃想送谢柏读书的目的都很简单,那就是通过他,实现全家扫盲,让她再不用继续装文盲。
可镇上一行,她改了主意。
在这个士农工商等级划分森严的时代,她就算再能赚钱,也犹如稚子抱金,创业易守成难。
独木难支,她无法与封建社会相抗衡,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
生意要做,科举要考,她得未雨绸缪,做两手打算。
谢柏立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连许樱桃何时走的他都没发现。
虽说下午卤肉的香气熏得他暂时忘却烦忧,可一经提及,众人被衙役盘剥欺辱的画面立时浮现在脑海,引得心中恨意阵阵翻腾。
自古民不与官斗不假,可若是考取功名成为官呢?若是成为掌握话语权的大官呢?
刹那间,道路清晰地在他眼前徐徐展开,从小到大沉默寡言活得宛若空气的少年,突然就寻到了人生方向。
许樱桃哪知道,她随口的一句引导,还真就被谢柏听了进去,并且一生都在为之努力。
到郑家时,见院中停放着推车,炊烟阵阵升起,许樱桃便知郑阿爷他们回来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老爷子激动的声音从堂屋内传出:“当真?樱桃当真同你这么说?你没唬我?”
小周氏哭笑不得:“爹,我唬您干嘛,这都是回程时,樱桃亲口同我说的。”
“不行,我非得亲自去找她确认一番,否则我不放心!”
许樱桃憋不住笑,将脑袋探进堂屋:“阿爷,您不放心啥?”
又朝周婆子道:“阿奶,我来蹭饭啦。”
郑家人先是一惊,继而纷纷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