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能去。”尽管越西临神态十分可怕,但白禾怡却是怡然不惧。
“为何不能去?”越西临危险的盯着白禾怡,他是动了真恼怒,若是白禾怡不能说出个一二,他不会放过他。
白禾怡自然感受到了这种压力,然而他却只是淡然一笑,被牢狱生活摧残了几十年的丑陋的脸上,此时才显示出了一两分当年名动京师的儒雅风范。
“陛下稍待,且听老夫一一道来可好?”白禾怡淡然一笑。
越西临拧眉,“有什么事我回来再说吧,你先让开。”
要说白禾怡一介文士,越西临要走,白禾怡绝对拦不住他。
然而越西临对白禾怡仍抱有十分的尊重,即使在这样的时候,越西临也强自按捺住自己的心火。
还有一个原因,或许连越西临自己也没有料到,他下意识地想听一听白禾怡想说些什么,或许他隐隐地知道,白禾怡想说些什么。
“陛下不愿听老夫啰嗦,也罢,那老夫就长话短说。”白禾怡轻捋着下颔那几根稀疏的胡须,“贵妃娘娘是何人,陛下很清楚。”
越西临当然清楚,谢琅是大夏流亡的楚王,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然而那又如何?
“阿镜的身份确有特殊之处,白老想说什么?”
听着越西临故作平静的语气,白禾怡了然的笑了笑,人有时候自欺欺人起来也是十分的可怕。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自己来点破这窗户纸,那么自己就来醒一醒他,也是一样的。
“陛下也已经登基了一段时日了,不知对将来可有何规划?”白禾怡问道,“还是说陛下只是贪图眼前安逸,就想守住目前晋国这一亩三分地?”
越西临不得已停下步伐,听到这个问题,心中颇些不耐,“大争之世,不进则退,孤身为晋国之首,理应将目光放得远大。孤只希望有一日,脚下踏的皆是晋国的土地。”
啪的一声,白禾怡一个击掌,嘴上赞到:“好,陛下既有如此远大的目标,而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大多数都是为实现陛下的愿望而来,那么此刻陛下为什么还要要去追贵妃娘娘呢?”
越西临不解的看向白禾怡:“这与我去追阿镜有什么关系?”
“当然要,大大的有。”白禾怡说道,“陛下的目标既是一统九州,成为天下唯一的王,必不甘成为一个庸庸碌碌的王。那么陛下臣斗胆相询,下过可在您规划的版图之内?”
这句话却是把越西临问倒了,要说心里话,夏国是当今世上与大晋顶并肩的三大顶级势力之一,越西临既然有一统九州之志,断没有放过夏国的道理。
然而若是选择一并将夏国并入,那阿镜又会如何看待自己。虽说平常阿镜绝对是绝口不提夏国,可越西临明白,这并不意味着谢琅对故国毫无感情,相反,谢琅仍然热爱着那片土地。其他事或许还可以商量,但是此事她绝不会容忍。
可虽事实如此,越西临仍然道:“那又如何?她本就不欠夏国什么。就算她接受不了这件事情,到时候我们夫妻之间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白老若是只是为了这个原因阻止我去追阿镜,还是请别提了,没用。”
“你听我说完,”白禾怡面对人世间的九五至尊,丝毫没有胆怯之意,竟是针锋相对,豪不相让,“陛下既然对下过抱有想法,就不应该不考虑到,如今夏国是疯皇即位,可谓天灾人祸盛行。照这样下去,不出几年,夏国不战自胜。然而贵妃娘娘回国就大不一样了,贵妃娘娘能顺利走脱是不可能一个人做的,必定有人帮助她。那很有可能是夏国国内的力量。”
顿了顿,只听白禾怡继续道:“夏国既然出如此死力气就出她,不惜牺牲埋伏在京师多年的暗探,不会只是想要救回一个闲散宗室。贵妃娘娘自身,必定已经被人盯上了,有人想要用她的身份做文章。那也就是说,贵妃娘娘一旦回国,是很有可能被捧上那个王座的。”
白禾怡侃侃而谈,“陛下试做比较,疯皇与贵妃娘娘,谁在位会对夏国更好?答案不言而喻,贵妃娘娘若继承夏国皇位,以她的聪明才智,必定会让夏国有长足的发展。而我们身为觊觎夏国的饿狼,自是所有能让夏国强盛的都反对。”
“阿镜是我的妻子,她会和我一直生活在大晋。日后我吞并夏国,如果她思念故国,我也可以和她一起回去,但绝不是回去继承那个什么破王位。虽然她在我心中比那个什么疯皇有资格继承那个位置得多。”
白禾怡讽刺的撇撇嘴,“陛下说这话自己信么?一个人怎么留住一个女人的心?何况还是贵妃娘娘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决定的事情外人绝对无法阻挡。而我们决不能让她真正有机会回到夏国!”
“你想做什么?”越西临的心一跳,变了脸色。
“杀了她,杀了大夏楚王。”白禾怡脸色阴沉,“永绝后患才是王者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