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垂着眼眸,嗓音轻轻柔柔,声调有些咽然,“当时殿下应当很痛苦吧。”
这话不似在问他,倒像是在肯定她自己心中的想法。
眼前这般长的一道疤痕落在他的脊背之上,当时的他定是遭了许多罪。
芙礼只听得燕寒轻轻一笑,若无其事回她,“嗯,当时血流不止,险些丧命。”
“好在本世子命大,躺了一月,终是挺了过来。”
听完这些话,芙礼没由来地泛起心疼之意,手中动作停住,直勾勾地盯着那道疤痕。
她想起前几次她恶狠狠抓着出气时的痛快,如今想来,心中愧疚万分。
险些要了他性命的这道疤痕,她竟一次次地用指甲抠弄着。
有一次她瞧见他眼眸深深地皱着,脸上虽是愉悦的表情,可不乏泛着痛楚。
心底里倏地有股酸涩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住。
她喉间一哽,一下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心疼且愧疚灌满全身。
耳边男人低沉地声音再次响起,“怎么停下了?”
见她许久未说话,燕寒便微微偏头看她,忽地瞧见她星眸之中泛着水光,唇角紧抿,模样看着有些委屈。
燕寒眸色一沉,随即转了身,同她面对面看着。
男人大掌轻轻在她眼角处蹭了蹭,无奈地开着口,“不过是让你替我擦拭上半身,怎的还委屈上了。”
他没有想过她是怎样的情绪,只知她这样委屈地模样甚是少见。
其实算不得委屈,只是那双星眸一沾上点泪珠,就显得委屈万分。
燕寒真就以为她是擦着擦着委屈上了,语气透露着妥协,“不擦了。”
“替我把衣裳穿上,回内室去就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