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烟雾缭绕中,模糊了几分他的神情,莫测的难以捉摸。
她抿了抿唇,没去想沈盛屹为什么会在那里。
卫生间是反方向,她想要回自己的包厢就得从他身边过去。
下落的目光经过他指尖夹着的香烟上。
心头一涩。
当年……明明都戒了……
前夫哥果然是不能见的。
池雾握着手机的手指下意识收紧,垂着眼睫,脚步轻缓,与他擦肩而过。
沈盛屹沉默抽着烟,从始至终也没给她一个眼神。
池雾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刚要松口气。
倏地,手腕被人从身侧攥住。
携着薄荷凉的烟味儿和淡淡的酒气,指尖温度烫的她心尖一颤。
“……”
她下意识挣动手腕。
那人察觉到,却攥的更紧。
池雾沉默两秒,只好主动问,“有事吗?”
沈盛屹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她,不语。
继而,落在她中指间的戒指上。
手腕骤然被抓得更重,池雾甚至感觉到了一点疼。她尽量镇静地侧过脸,挣扎着不再说什么。
透过走廊昏暗的灯光,她看进了他漆黑一片、让人看不出想法的眼睛。
许久。
沈盛屹懒洋洋出声,“不认得人?”
池雾身体僵了一瞬,半晌,停下了挣扎的动作,任由他握着。
“疼。”
这回轮到沈盛屹顿了下。
他盯着她细细的一截儿腕,喉结滚了一下,默不作声松了两分。
却仍没有放开她。
池雾清澈沉静的杏眼看着他,轻声细语,“不是你吗?”
是他先表现出一副陌生的样子。
更何况,当初分开本身就闹得难看。
老死不相往来,不是前任之间默认的规则吗?
男人漆黑眼底掀起一道波澜。
耳边吵闹,从各个包厢里闷闷传来鬼哭狼嚎的歌声有些失焦。
两人一时谁都没有再开口。
池雾不想看他这张脸,总觉得难受。于是扭回头,目视前方。
默然间,沈盛屹垂眼看见她长裙领边露出的一截儿脖颈。看着白皙,柔软,他曾吻过许多次,抱着她情浓时不厌其烦的衔着她。
每次将她压进怀里,她看向他时,总是杏眸亮涔涔,充斥着毫无遮掩的浓烈爱意。
甩他也甩的干脆。
回国他都是从别人嘴里知道。
真行。
如今……她竟连回头看他一眼,同他说句话都不肯了。
沈盛屹喉结滚了滚,喝了点儿酒的脑袋昏沉,几乎要压不住心底密密麻麻的烦躁。
真是好样的。
“池雾。”他冷冷盯着她,嗓音透着几分沙哑,却不再似来那会儿对视的那样毫无情感的疏冷漠然。
有一点很难察觉到的示弱。
可在了解他的人面前,很难察觉就被百倍千倍的放大。
池雾不由呼吸发紧,听清了他平静声音下的起伏,“你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是么?”
“……”
她沉默不语。
“雾雾,我喝酒了。”他低声说。
这句话就像某个开关,本就闷的心脏好似被什么用力攥了一把,让她隐忍整个晚上的情绪破了个口。
昔日的亲密往事如潮水。
池雾几乎是在那瞬间,眼睛泛起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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