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如梦初醒,数道视线立刻又集中到她身上,荆白先问道:“什么意思?”
颜葵一被人盯着,就又紧张起来,她抓着身边谷宜兰的手,结结巴巴道:“就,就是,最开始的‘鸡公仔,尾弯弯’,是典型的开头句式,结尾就应该有总结或者感叹才对,但你们复述的版本里面没有。"
她的目光在荆白和小恒处逡巡了片刻,说:“如果不是有遗漏,那就是这首歌还没有唱完。我们现在听到的部分,很可能只是歌词的上半阙。”
前面的歌词便暗示了一个人的死因,那后面的呢?
周德昌按捺不住,看了荆白一眼,几步冲到小恒面前,大力摁住了男孩的肩膀:“你昨晚就听到这儿?下半首歌呢?”
小恒没有说话,周德昌就感到肩膀一阵剧痛,一股巨力把他从小恒身上掀开!
那力道之大,让他整个人都往后一踉跄。他恼羞成怒地抬头,正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
这俊美的年轻人看他的眼神比鬼还要恐怖,让周德昌发烫的脑子一瞬间冷静下来。
小恒动了动肩膀,他丝毫没有受影响,面对着众人的目光,抬头看着荆白,非常坦然地说:“如果有遗漏,也不是我和荆白哥哥遗漏,我们听到的都已经说了,没听到的,我们不懂粤省话,编也编不出来。”
颜葵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造成了误会,也连忙道:“我也觉得是没唱完的可能性更大,因为上半阙已经是很完整的一段歌词了!”
周德昌刚才是急了,现在被她一说,又回过味来,颓唐地说:“唉,那线索到这里又断了。耽误了大半天,结果这半截子歌讲的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有什么用啊!”
他这话扫射了好几个人,众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起来。
荆白什么也没说,只看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个冷笑。
荆白虽然一言未发,周德昌却总觉得被眼前这个青年轻视了,一张脸皮登时涨得通红,大声道:“你笑什么!也就在一帮新人面前逞能,谁不知道你污染值最高,一个没用的东西罢了!”
荆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周德昌只觉那眼神扎人 ,像冰锥子似的锋利。他一个四十许人,竟然被一个年轻人看得头皮直发麻。
他一度以为这个高挑的青年要冲到他面前发难,不料对方只是用他冰凉的目光在在场诸人脸上环视了一遍,随后非常轻微地笑了笑。
他生得极俊秀,笑起来亦是轩然霞举,气场却强势冷漠,并不叫人亲近。
周德昌被他笑得心里发寒,这个比他高出不少的年轻人骤然收起笑容,用不带感情的冷漠目光打量着他,居高临下道:“要以污染值分高下,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如一个小孩,又有哪个不是废物?”
这话把在场所有人扫射了个遍,原本隔岸观火的其他人脸上不禁露出几分尴尬之色。
小恒慢吞吞地抬起头,看了荆白一眼,似乎这样的赞美无法引起他情绪的任何波动,甚至更高的褒奖他也可以照单全收。
周德昌看着小恒稳如泰山的脸,再看身边的被无差别攻击了的几个人略带不满的目光,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
荆白却很无趣似的耸了耸肩,径自走回小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口道:“来,全队第一,不对,是全副本第一……这个副本就靠你了。”
以小恒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身高,任谁听了也不能当真。荆白虽然知道他早熟,也只是信口一说。
谁料小恒更加不走寻常路,一脸严肃地听他说完,还点点头,沉稳地道:“我加油。”
荆白没想到他竟然会接话,看着眼前不到十岁的小男孩,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