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天。
面对孟宴臣见缝插针的讨好和挽回,凌云致不打断、不拒绝,但也不理会,始终低眉敛眸,不发一言,只在需要以及享受他的照顾时,才会不咸不淡地回应几句。
眼神平静自然,态度客气疏淡。
渐渐地,孟宴臣也闭上了嘴,除必要的交流之外,就在旁边默默守着。
到了晚上,看凌云致的意思似乎还睡主卧,这让孟宴臣暗暗生出一分侥幸。然而关灯后,他面朝她躺下,手刚试探着要去搂她的腰,“云致——”
凌云致直接一个翻身,脸朝外侧。
于是手就这么落了空。
再抬眼,黑乎乎的视野里,那个模糊冷淡的背影,如同一道因抗拒他而筑起的城墙。
孟宴臣满心涩然,将那背影盯到眼睛发酸,却也不敢惊扰她,只拿指尖偷偷抚抚她的发梢。
不知拨弄了多久,眼前的背影忽然有翻动的迹象,孟宴臣瞬间紧绷,迅速勾回手指,闭上眼睛,马上就有一道温热喷洒在脸上。
应该是凌云致翻过了身,此时正对着他。
孟宴臣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很快,凌云致那双手又不安分地朝身上探来,片刻后,如往常一样熟练地钻进他怀里,脸埋到颈侧,轻轻地蹭了蹭。
孟宴臣身躯一僵,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立刻回手一搂一扣,直接把人压到身下,但当他急忙忙低头吻住,却又被推拒避开。
不得已,孟宴臣轻喘着停下动作,稍稍拉开一点距离。一室安静,只有窗外不晓得几时又淅沥起来的雨声,和她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
凌云致似乎……睡着了。
这个认知闪过脑海的时候,孟宴臣的唇瓣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半晌有些狼狈地垂首抵住她肩头。
原来,她刚刚的亲近只是因为睡着了,只是因为习惯了,而不是,原谅了他、想要他。
……
一夜过去。
睡梦中,孟宴臣紧紧皱着眉,手攥成拳,狠狠地捶了一下床,陡然睁开了眼睛。
因为阴雨连绵,又拉着窗帘,卧室光线晦涩昏暗,他愣愣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心脏和意识似乎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刚才,是梦吧?
抚了抚乱蹦的心口,孟宴臣习惯性地翻身往旁边一捞,不想枕边却是空的。他一惊,这一刻意识终于彻底清明,清晰地看到凌云致睡过的床榻,连被角都掖得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