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慕容凛的声音打断了冯太后的出神。
“皇帝?你来做什么?”冯太后神情冷淡,心底却生出微小的希望。
“朕听闻母后不愿服药饮食,特意前来看望。”顶着慕容凛的画皮的安晴,踏入殿中。
“哼,皇帝之前不是说哀家蛇蝎心肠,盼着哀家死吗,怎么,现在又后悔了?”
冯太后不愿意见到慕容凛。
她自认为自己这一生亏欠过很多人,但家族和儿子,是她极少没有亏欠过的。
可偏偏是她最在乎的,伤她最深。
安晴眯起眼睛,眼底是凝结的寒意。
如果是真的慕容凛在这里,他或许会对冯太后心软,但安晴不会。
“母后说笑了,朕所为之事,从来不会后悔。”
“母后在深宫中生活了几十年,又怎么能不明白,这世间本来就没有双全之法。”
“从母后为冯家筹谋的时候开始,这份母子之情就走到了终结。”
冯太后心中一沉,手指攥紧了身上的锦被,“你在恨我?”
“凛儿,你一直在说冯家如何,可是不要忘了,当初如果不是父亲和兄长,你又怎么能这么轻松登上皇位?”
“父亲去后,冯家的威势已经不如以往,哀家这才为兄长筹谋,皇帝,那是你的舅舅啊!”
安晴神情平静到冷酷,“与朕何干?”
“母后,你不会还认为,朕会在乎那点儿血缘关系吧?”
安晴本以为,太后不会这么天真的。
以慕容凛的秉性,连自己的亲生儿女,都可以当做挑动后宫争斗来看戏的工具,又怎么可能在乎隔了一层的舅舅呢?
慕容凛的真心异常的稀少,仅有的几分真情实意,也大都放在了母亲身上。
冷酷无情之人的真心,或许极为罕见,但除了当事人双方之外,并没有人会为这样的真心感到动容。
冯太后现在如此接受不了慕容凛的冷酷无情,不过是因为刀落到了她自己身上。
慕容凛在位这么些年,后宫中的白骨冤魂从来没有少过,冯太后一直知道慕容凛在做什么,但她从来没有在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