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伏宣只是看着萧玉融的背影,嗓子像是被火钳烫了似的,嘶哑到无力。
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支金光璀璨的簪子,应该是提前送给萧玉融的生辰礼。
为了萧玉融的生辰宴,他花费了许多的心思,前前后后想了不少的花样,问了不少的人。
王伏宣很少为了别人花心思,也不知道该怎么叫别人高兴。
但是最近萧玉融一直不快活,所以王伏宣想要她欢颜,才费尽了心思。
可萧玉融能为了李尧止,连生辰都顾不上过,就拖着病躯直接远赴汝城。
他露出一个连哭都比不上的笑,道:“你是真的不爱我,一点都不怜悯我。”
萧玉融快马加鞭才赶到了云水,一路上风餐露宿,她基本都没怎么休息过,没怎么合过眼。
这一路上萧玉歇和霍照的信三番五次的来,萧玉融连拆都没有拆开过。
萧玉融想,无非是恼怒她不听话不懂事,无非是叫她回去。
但萧玉歇是不能离开玉京的,国一日不可无君,若是玉京无人镇守,在如今的时期必然会出事。
霍照有可能会来,但不是现在。
等霍照交接完玉京布防,再一路赶过来,早就赶不及了。
萧玉融步伐匆匆地走进营内。
如今的汝城,还有云水郊外是李氏和一部分皇军的驻扎地,原本是李尧止在统御,但是如今他行踪不明。
如今负责管事的副将跪在地上,悲痛万分地说李尧止中了伏击之后就下落不明。
原本是跟柳氏守军平分秋色,但是后来听闻柳品珏得了一株琼华,可医死人、肉白骨。
李尧止为了那株草药,才以身试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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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尧止要那草药的目的是什么昭然若揭,萧玉融险些站不稳。
无非是为了治她,多给她吊几年的命。
“传信给柳氏家主,问问他绍兖的下落。”萧玉融深吸一口气,强撑起精神来。
至少现在她还不能倒下。
她不觉得李尧止死了,多半是中了柳品珏的埋伏被俘,亦或者是出了什么事情。
柳品珏给的回信很快,字里行间都是要萧玉融亲自前往已经被柳氏守军占据的云水详谈,要么就是爽爽快快把云水交给柳氏。
宣城早早地就被占据,前不久有丰富盐矿的云水也被占了。
李尧止领着一支李氏私兵来的时候,皇军退守至汝城,几乎节节败退,但却声色不显。
这时候柳品珏要萧玉融一个人去云水详谈,跟羊入虎口无异。
但是想要让萧玉融将云水拱手相让,更是想都别想。
可李尧止……
“***……如今……”副将小心翼翼地观察萧玉融难看的脸色。
萧玉融闭了闭眼,“打。”
她还能有什么办法,还能有什么退路?
在两军交战前一日,萧玉融孤坐在溪边,望着月下波光粼粼的溪水。
柳品珏和她不期而遇。
柳品珏步伐沉稳,目光冷漠犀利,姿态从容,仿佛一切皆在掌握。
“先生,好久不见。”萧玉融抬眸直视向柳品珏。
她甚至都不知道柳品珏是有意打探了她的行踪出现在这里,还是真是个巧合。
柳品珏也垂眸望向坐在溪边石块之上的萧玉融,身姿婀娜却透着上位者久居高位的凌厉和傲慢,这是萧玉融身上一直都有的东西。
只是此刻的萧玉融,却多了太多的孤寂,裙摆轻轻拂过,仿佛她就是天底下最落寞的人。
这是曾经的萧玉融没有的东西。
曾经的萧玉融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姑娘,年少不识愁滋味。
世事无常,变化太多,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
柳品珏目光平静,“你清减了许多,夜里没睡好吗?咳了几次?醒了几遍?”
死寂的沉默之中,萧玉融看向柳品珏,“为什么还要问这些?”
这句话萧玉融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是萧玉融听过无数遍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