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指不定是没什么大事呢,这血迹也不一定是公子的血啊。”王婉茹心下一惊,看着萧玉融的脸色,慌忙站了起来。
“绍兖若是没什么大事,不会如此传信,必然是出了问题的。”萧玉融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
她强行吞咽下喉咙间的腥甜,扶着桌角支撑住自己,“备车,去召集一队人马,我要去汝城。”
度熙焦急道:“公主!我先去叫太医来!”
“不用。”萧玉融制止。
王婉茹扶着她,看得心惊胆战,“要不我们还是先叫太医看看吧。”
“时不待我,若是真出了事……我已经承受不起了。”萧玉融闭了闭眼。
“你是打算真自己去汝城?”王伏宣从外头进来,脸色难看。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来的消息。
萧玉融抬眸看向他,“不然呢?”
“你疯了不成?你是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是吧?病成这样,你还想着去汝城?”王伏宣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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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融讽刺地弯了弯唇,“我去与不去,都年岁不永。难道不去,我就能长命百岁,健康长寿?”
王伏宣怒道:“那你也不该如此作践自己,我看你是真疯得没边了,连自己性命都不放在心上!”
“那又与你何干呢?”萧玉融反问道。
这话问得伤人,王伏宣一下子没了声,哑口无言。
他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
王婉茹和王伏宣的随从见了此状,连气都不敢喘。
萧玉融略过王伏宣的身边,朝外面走去,逐字逐句地嘱咐玉殊去将此事告知萧玉歇,又安排好了身后事。
“公主……”玉殊红着眼眶,满眼的担忧,“我……”
“我得交给你,玉殊。”萧玉融复述,望着玉殊的眼睛,“我得交给你,我信得过的,留在我身边的人已经不多了。”
“好,玉殊必然不辱使命。”玉殊跪在地上,端端正正地朝着萧玉融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他的第二条命是萧玉融给的。
正如那年他起的誓言一样,萧玉融把他从月部的斗兽场里捞出来,给他尊严和信任,给他权力和体面,给了他出路和玉龙双剑。
他是萧玉融的剑,萧玉融的爪牙。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好……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玉京这边的局势……就交给你了。”萧玉融缓慢而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萧玉融转过身,谢得述要抬脚跟上,却被叫住了。
“这一次,你不跟我去。”萧玉融说。
“不要我吗?”谢得述迟疑地缩回了脚步,困惑不解地微蹙着眉头歪了歪头。
萧玉融点头,“这一次,你也要留下来。若是不行,我要你带着皇军抵御外敌,无论是世家还是北国。”
谢得述皱着眉,“可我想跟着你。”
“我活不久的,得述,我走后你也得活啊。”萧玉融轻轻拍了拍谢得述的脖颈,“你这次得留下来,听我的话。”
谢得述依然是皱着眉毛,但还是点了头,“只要你希望。”
度熙死死地抱住了手里的琵琶,咬紧了嘴唇,低着头道:“度熙等公主归府。”
他向来懂事省心,不让人为难。
“玉京就先交给你们了。”萧玉融正要离开。
身后又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王伏宣到了萧玉融的身后。
萧玉融听到他颇有些恼恨地质问:“你就那么在意李尧止,在意到如此奋不顾身?”
“我的身边还剩下几个人?绍兖是为我去的云水,无论是身份是权益是情义,我都该去。”萧玉融没有回头,迈步要往前走。
“玉融!”手被拽住了,王伏宣情急之下踉跄着站了起来,拽住了萧玉融的手。
“若是去云水的人是我,你也会这样吗?你会为我有丝毫动容吗?”他的指尖细微地在发抖,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出事的人是我呢?”
“现在在云水的人是绍兖。”萧玉融自嘲般轻笑,“这世间,哪来的那么多如果?”
她一点点将自己的手从王伏宣手里抽走,转身离去。
“哈……”王伏宣颓然地捂住了脸笑出声。
膝盖又难耐的疼痛,王伏宣默不作声地攥住了膝盖,额角冒出了冷汗,指尖用力到发白。
“三哥……”王婉茹看得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