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不知道掉哪了,小瓷尝到了自己的眼泪。
她越想越窝囊,翻了个身后,闭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眼泪从太阳穴滑落,她反手抹掉,不见泪痕。
她也不比孟沅浠好多少。
孟沅浠是自杀。
她是被杀。
被杀比自杀更丢脸,更容易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
小瓷正愤愤不平,胡乱想着——
“就这点出息。”
对方说话了。
是男人的声音,是……熟悉的声音。
话里有一如既往忽视不掉的轻蔑嘲弄。
小瓷睁开眼,手掌撑地,坐起身子。
全屋灯光这时候又都亮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
头顶三盏大灯打开后,光线刺眼,小瓷牙槽相抵,硬是睁眼忍过了短暂失明。
她要在第一时间看见这人的脸。
等眼睛适应,小瓷看着轮椅上悠闲懒散的郁枫,气得说不出话。
她嘴唇动了两下,最后还是放弃。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词能形容他的可恶。
“你看见我,好像不是很开心。”
郁枫似笑非笑,带着恶劣的诱哄。
他扫了眼她的脸,上面已经没有哭过的痕迹了。
不肯掉眼泪?
正好,他也不喜欢看她掉眼泪。
因为哭代表认输。
伪装这么久,怎么能一来榷东就认输呢。
他不同意。
……
小瓷出门前,精心扎了个低丸子头,这会头绳松了,一半的头发散落在胸前,一半的头发打结在脑后,模样狼狈。
可越是狼狈,越能衬托她的天生丽质。
她现在比平常多了几分让人心疼的脆弱感。
小瓷好不容易劝自己忍住脾气,虽然他被郁永德嫌弃,但毕竟还是郁家亲少爷,她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只可惜,郁枫的一句话,让她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你比孟沅浠没用。”
孟沅浠好歹还有一个孟家养女的身份。
孟沅浠好歹还会一门谋生的手艺。
孟沅浠……
小瓷听出了他的弦外音,表情崩坏,再也不顾及的,“你说谁没用。”
她以前可不敢这样和他说话。
果然,郁枫带着寒意,微微眯了眯眼,似乎在警告她谨言慎行。
“谁被吓的趴在地上,装死不动,我就在说,谁没用。”
小瓷发现了,他说话不喜欢低俗,但和文明也沾不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