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璧这时也看出来了,刘筠并不是容溪的随从,或者说,拥有如此才识的人不可能仅仅只是一名随从。
“你说得很好,我差一点就被你说服了。”
换作是平时,他或许会考虑采纳刘筠“事半功倍”的建议,但在这件事上,他的心意坚如磐石。
刘筠的脸色变得惨淡起来。
石璧的声音依旧低沉,只是少了几分冷酷:“放心,你不用陪着她一起死……”
容溪听见二人旁若无人地谈论着自己的生死,她心中的惊惶渐渐变成了绝望。
她抬起头,刘筠的身形正好挡在她和石璧的中间。
她看不到石璧,石璧也看不到她。
蓦地,她从座中跳起,用力推了刘筠一把,随即头也不回地、箭步冲向大门。
只有和她的下属们会合,她才能夺回一线生机。
刘筠猝不及防,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倒。
石璧也是身经百战的大将。他反应迅捷,一把扶住刘筠双肩。
待二人站定后,容溪已被人押回议事厅。
刘筠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嘴里只挤出一个字。
“你……”
“押下去。”石璧的右手仍按在刘筠肩头,说完,他轻轻将人推向容溪。
刘筠木然从容溪身旁走过。
几名守卫押着二人离开议事厅,何三恰好在这时闪身进来。
他来向石璧回报容溪随从众人的情况,接着又问,是否将容溪、刘筠二人分开看管。
石璧摆摆手,说道:“不必。你跟过去看看,两人什么时候开口说话、都说了些什么,你要仔仔细细,一字不漏地记下来,回报与我。”
何三领命而去。
西二营不设监牢,犯错违纪的兵卒除了接受棍棒伺候,还有一个阴森的去处。
那便是东南角落的黑屋。
容溪与刘筠正是被押送到这里。
说是黑屋,其实是由地面向下挖出来的一个深坑。它方圆宽窄不到一丈,四面无窗,入口用石板和棉布扣合,只留一个小孔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