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话都不会说了?”她急躁起来,开口便是呵斥。
那随从忙回话:“王姑娘跑了,萧芜带着人去追了。”说完,他又暗自后悔没有跟随萧芜去追人,留下来面对注定会大发雷霆的主子实在是太蠢了。
容溪这才发现随从的人数只剩下一半。这群蠢货守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王妧是她手里最有用的工具,没有王妧,她连石璧都压服不了。
石璧还说什么决不让赤猊军踏入容州。要是王妧不见了,不是让他更得意吗!
容溪心神一定,仔细询问王妧离开的情形。从几个随从口中得知,王妧进入西二营后,心怀鬼胎,四处打探消息。
他们十分肯定,王妧是因为一个在西二营做木匠的老人而起了逃跑的心思。那老人干不好营里的活计,就撇下他的孙子跑了,还诓人说他跑到屏岭找好木头去了。
“那他的孙子现在在哪儿?”容溪见几人言之凿凿,已经信了一大半。
“那孩子早就出发去屏岭找他爷爷了。王姑娘是后来才跟过去的,她肯定是知道咱们不会随便靠近那个地方,才往那里跑。”
容溪的视线越过七嘴八舌的随从,投向西面那片萧索的树林。距离她二三十里外的屏岭之后,是一处连同名字都带着不详的地方。
黑夜很快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上。容溪不知道,有一道灵活如兔的身影正在迅速靠近那个令她震骇不已的地方。
刚下过一场雨,这里的天空,呈现出一种澄澈如水的湛蓝『色』。云彩遁形,月光柔和地洒在枯梢的老树林中。更远的地方,雾气仿佛凝结成实质的缚网,将高不可攀的树干尽数囊括。
明晰与混沌的两个世界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显『露』出它们的界限。这对“兔子”来说是不利的。
一支利箭从岗楼的洞眼里探出来。
只消一两个瞬息,不管是兔子还是野猪,都会倒在这支箭下。
然而,利箭没有如哨岗的兵士所愿『射』向目标。觉察到压在肩头的重量,他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
他的手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这个时候,他连松开弓弦的勇气都没有了。
“别让他跑入浊泽,也别让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