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轿辇内传来清幽女声:“放手,这些是皇弟新请来的道人。”
梧桐道长和周围的道人都很快反应过来,惊骇的行礼道:“公主殿下!”
其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探究似的朝下看去。
这女子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眼神却不似这个年纪的人,似有些沧桑疲惫。
其幽幽下轿步履轻盈,悠然得体。
她瞧了眼跪拜一地的道人,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手握竹竿的某人。
又柔着声道:“本宫倒是不知道,如今盲道也能入宫了?”
梧桐道长连忙上前陪笑:“殿下,这是贫道新进的道童。您常年不在宫中,此等小事自然是不知道的。”
说着,这位殿下眼中露出几分了然:“本宫正好要给母后请安,你们既然是皇弟请的道人,也随着去给太后请安吧!”
白豌一听这话,心中欣喜之余,却是觉得诡异。
这个女人是公主,叫嘉兴帝为皇弟。
他只私心一猜便能猜出些大概。
这位怕不就是当今陛下的姐姐沁阳长公主,并且是李思蒙的亲侄女,也是这位丞相一直无法被真正废相的原因之一。
白豌跟着一行道人顺着进入了西太后的垂花宫,小心翼翼的走。
那门内正中座椅上的老妇人正在闭目养神,她身着一身金色华服,周边服侍的人仅有两个宫女太监,异常的少见。
接着,便是所谓公主请安,道人跪拜之类的礼节。
白豌觉得这些规矩十分难受,却也只能恭敬规矩的跪拜礼,朝着那妇人施礼。
沁阳请完安,西太后并未立刻叫起身,而是眼皮都不抬一下的抚了下手上的白玉扳指,慢条斯理的:“沁阳,你下去吧。”
“是,母后。”请安之人稍稍施礼。
随行道人们也跪拜之后行礼,纷纷列队打算离开。
然而,这位西太后却是稍稍抬起眉眼,话锋沉重:
“哀家年轻的时候,总觉得世间什么都不会改变。如今却觉得,有些东西还是会变的。这位盲道人,你说是也不是?”
这声音熟悉的很,令白豌的腿脚僵硬,神色都有些恍惚。
白豌自以为已经做好了所有心理准备,却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其半天没有言语,西太后突然就说:“其他人下去吧,哀家想要听听这位盲道人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