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叮当……
韩妙染的手上脚上,锁链碰撞之处发出阵阵声响。
他被人锁在水井下,只一方四五米宽窄的天地。
除了一根上方绳索每日送菜送饭之外,几乎是插翅难飞。
井口之人低头看他,那双眼如火如炬,丝毫无半分怜悯。
“说,那幅图你究竟放在了哪里?”
韩妙染冷笑一声,低头不语。
“韩画师,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还活着,就可以重新将这幅画再画一遍出来。”
那人森森一笑:“呵呵,倘若我把你右手废了呢……你没有这只手还能做什么?作为画师手没有了,又有何用……”
韩妙染悲哀讥讽:“没有了右手,我还有左手……呵呵……没有了手,我还有脚……”
这人在水井下,月华之貌逐渐憔悴,凌乱青丝之间竟然有一种如灯幻灭的感觉。
井口上的人破口大骂:“说什么画的只是普通百姓,我们主人是不会信的。陛下为了这幅画罢黜百官。这怎可能是寻常画作!”
“韩某说了你们也不信,那便罢了…… ”
这话实在说的斩钉截铁,平静之中双眸尽是淬火刀锋。
井口之上的人只觉得荒谬绝伦:这连废手和用刑都不怕的疯子!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顺手丢下去一块烧红的铁烙,落在背上……
嘶——
……
当夜。
曾经见过的饿殍遍野,累累白骨。
米肉菜人,人身被当众打得皮开肉绽,一一屠宰。
囚禁用刑,更多的强烈记忆刺激,外加精神低迷。
白豌发了高烧。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想起了所有关于韩妙染的记忆。
眼神虽然说不上森寒,却似乎没有了此前痞子的气质。
凌书墨对上他的眼睛,只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同。
两个人四目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