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皇上不是单单对她一个,而是对所有人都如此。这样一想,心里稍微好受些。
太后知她说的也是事实,叹了口气道:“皇帝还这么年轻,老这么着可不行。不管怎么样,为皇家开枝散叶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哀家也是好心提醒你们,不日就要选秀,等新人进了宫,有你们哭的时候。到时别到哀家跟前哭哭啼啼的来诉苦。”
荣妃愣了愣,恍惚想起了自己选秀时的光景。时光荏苒,一晃就是十多年,等新人进了宫,自己就成了旧人了。
心里沉甸甸地压着,早上梳头发的香芝,偷偷给自己拔了好几根白发,她假装不知。原来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老了。
如果那时没进宫该多好,现在她可能做着当家主母。每天操着一大家子人的心,上要孝顺公婆,下要教养子女。每日晨起送丈夫出门,然后和一群小妾勾心斗角,斗智斗勇。
每日鸡飞狗跳,却是人间烟火。哪像现在,跟个尼姑似的,活着都没什么劲儿。还不能有丝毫抱怨,敢对皇上不满,简直是活腻歪了。
太后见她闷闷不乐,轻轻勾了勾嘴角。这时候知道怨天尤人了,也不想想皇上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个都只想着替娘家讨好处,也不管皇帝为难不为难。皇帝厌烦了,干脆躲着不见面,落个清净。
太后慢声慢气道:“这段时间皇后那里事多,又是六宫,又是选秀,分身乏术。你得闲去帮她一把,一来拉进和皇后的关系,二来也能让皇上看到你的好不是?”
荣妃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笑道:“老祖宗提点的是,臣妾愚笨,叫您操心了。”
心里却暗想:这样好的事,不叫自己的亲侄女叫我去?这是在装好人,还是给我下套子呢?
荣妃是个直性子,有什么心思再怎么藏也藏不住。太后一瞧她神色,就知道她的心思。撇开头去,全当没看见,拿起桌子上的铜签子,去拨玛瑙炉里的香灰。
等香燃得旺起来,太后把铜签子往玛瑙炉里一插,才笃悠悠道:“前儿个皇帝和哀家说,要给阿土指婚。”
荣妃“哦”了一声,“这事臣妾知道,就是才刚进来碰到的那个丫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