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御清忍受着这种折磨不知走了多久,好多次她都想要扯开眼前的布条一走了之,可想到在楚砚床前红着眼睛的春桃,以及沉默的楚州,就又生生忍住了。
“齐衡。”
这两个字,几乎是封御清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看来,殿下知道的的确很多呢。”
齐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没再刻意提高自己的音调说话,语气晦暗,不知已经这样看着她多久了。
封御清有些恼怒,想将遮在自己眼前的布条扯开,却被他按住了手腕。
封御清皱了皱眉,“松手。”
“殿下是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吗?”齐衡平静地拒绝,大概是之前装够了,骤然做回自己,他的态度嚣张且恶劣,“我可不像沈谨之那样温柔体贴。”
手腕被紧紧扣住,这距离暧昧得要命,让封御清无处可躲,在这种莫名的,悬而不决的僵持中,偏偏什么也看不见,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庆幸的是,齐衡什么也没做。
他只是哼笑了声,随后自顾自将封御清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跟好了。”
齐衡的步伐迈得比封御清大的多,再加上看不见,封御清想要跟上他很是吃力。
事实上,在不知道齐衡的真实身份时,她就意识到齐衡出挑的身长,但由于他的长相清秀,身形单薄,人们看到他的第一反应均是高挑而并非挺拔,所以根本不会有人往他其实是男子这方向去怀疑。
封御清正走着神,引着他走路的人却停了下来,“抬脚。”
封御清顺从地照做,跨过了并不算高的门槛,一股陈旧的气味扑面而来。
“取下来吧。”
身后传来关门声。
眼睛重新恢复光明,骤然有些不适应,所幸窗户被人为地全部封住,烛光并不算太刺眼,封御清眯了眯眼睛,将窄小屋内的格局尽收眼底。
这是一间即便在东巷也称得上破旧的小屋子,屋内的陈设已经残缺不全,墙壁也剥落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窗户上大抵是破碎了几处,所以只能用木板勉强挡住。
“你住在这里?”封御清问。
一声讽刺似的冷笑如同锥子般刺入她的神经,划破摇曳烛光的暗色,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