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种恨与元冶的恨不同,她恨元冶,却绝没有上升到亡国之恨的程度。
她重活一世,想要阻止一切发生,不是为了什么黎明百姓,更不为什么羽国江山。她只想让自己在乎的人活下去——譬如前世死于战场的封御煊,又譬如动乱之后就生死不明的皇兄。
至于往后会发生什么,她全不在乎。
封御清恨元冶,更恨自己。
恨他身处异国仍运筹帷幄,恨自己重活一世却靡知所措。
恨他冷心冷情,轻易便能将身旁人推向死亡的深渊,恨自己明知如此,却还是不能将无用的情感割舍。
是的,无法割舍。
封御清甚至觉得庆幸,庆幸自己将元冶的性命与自己牢牢绑在一起。
爱她也好,恨她也罢,总归这一世的元冶,是死是活都得和她拴在一块了。
“好了,殿下。”元冶道,收回了手。
封御清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脸上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也不管身上罗裙会不会被弄脏,紧紧挨着他坐下。
“我这脸实在多灾多难的很。”封御清感慨了一句,大概是很享受这种亲昵的姿态,“阿元要记得每日替我上药,争取可以在回重华宫之前好起来。”
元冶手上捏着那小瓷瓶,没动,任由她靠着,“好,我知道了。”
群山绵延,高耸入云。
此处行宫建在半山腰,宫门气势恢宏,依山傍水,美不胜收。且不论当今圣上这皇帝做的怎么样,但的确是会享受的。
封御清还是第一次到距离宫中如此遥远的地方,在路上便觉得欣喜万分,哄着元冶到行宫后陪她进山里逛逛。
元冶自然是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