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是真的睡了一觉,他梦到了从前,梦到了在监狱中的事,也梦到了这个女人在自己被警察逮捕时幸灾乐祸的那幕。
那时候的他实在单纯,还指望她这个好妹妹能够说出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真可笑。
有些人生来就是卑劣的,时桉早就知道了这点,黎宁,还有那个叫展倩的人,他们两个把自己的人生全毁了。
外面的雪下的越来越大了,本就上了一层雾气的窗再加上天上扬起的密集雪花,时桉做的一切都不会有人察觉。
他抬脚向黎宁的方向走去,揣在兜里的手摩擦了一下裁纸刀,他是前几天出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商店买了一把两块钱的裁纸刀,他的目的很明确,杀人。
他的人生已经腐烂发臭了,监狱里面潮湿的环境让他的骨头隐隐作痛,就算离开了监狱但北城的冷风也让他被湿气侵入的关节不再健康,有人劝他去南方生活,他只是摇摇头。
不会再有以后了,等结束这两个人,他就结束这肮脏恶心的人生,被抓到判死刑也好,自裁也好,都无所谓。
五年,整整一千八百多个的日日夜夜,他都靠着心中仅存的恨活了下来。
因为刚才睡了一觉,他的神色恹恹的,但怎样都挡不住他满眼的戾气,黎宁握紧了手中的剪刀,挤出一抹笑:“睡得怎么样?现在外面还在下冰雹,离开的时候在树下走,不然被砸到会很痛的。”
时桉哼笑一声,走到了前台,也许是不久前这个人一刀抹了自己脖子的原因,黎宁下意识的对他感觉到恐惧,随着时桉的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黎宁清晰的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
心如擂鼓不过如此。
她一直在催眠自己,现在已经重来了,时桉还没有杀了自己,自己也没有失血过多而死。
一切都来得及。
她与时桉隔着一道前台用来收银记录的桌子,这个距离应该...没有问题吧,至少他没办法轻易用裁纸刀划伤自己。
黎宁艰难的开口:“怎...怎么了。”
时桉从皮夹里抽了一张一百面值的钞票:“我还没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