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声儿压低了道,沈南宝瞟了一眼盛世洲,点了点头。
永福帝姬撤了口气,严峻的脸上云收雨霁似的松落了下来,“好就成,就怕不好……今儿就不瞧你分茶点茶的手艺了,改明儿再来。”
明儿。这个词就像断头台悬而未决的铡刀,叫人听了只觉得惶惶。
沈南宝嘴角牵起的那么点弧度却多了些真实的意味,“倒扫帝姬的兴了。”
永福帝姬拍拍她的手,“我年长你两岁,你叫我的小字妙元,元姐姐就是,我呢,便叫你宝妹妹!这样听着也亲切!”
沈南宝不敢违抗,依言叫了声元姐姐。
两人这才走向堂中,盛世洲这时已经从位上站起了身,隔着一尺来宽的道望住了沈南宝,“二姑娘。”
沈南宝恍惚才看到他般的,脸上只作诧异的神情。
永福帝姬见状道:“方忘了着宫人递话给你,盛大公子青睐宝妹妹你的字,特特儿进宫来想要再看一番。”
不等沈南宝答,盛世洲接过了茬,“方方言语多有冒犯,还望萧二姑娘见谅。”
一个人的品性从根儿上就注定了,见不得人好的永远都在嫉妒人,自持甚高的瞧人总是下贱地睨着眸,纵使日后有了遭遇,也不会有太多的改变。
沈南宝肚里敞亮,嘴角却深弯了弯,“没有冒犯这么一说,盛公子也是替我担忧罢了。”
说话间,永福帝姬领着沈南宝走到了座上。
位子挨着盛世洲的,不必要伸手,肘弯稍微逾越一点儿便能碰着了她。
沈南宝心下沉了沉,却无可奈何,唯是照办地坐定下来,归置归置鹦鹉绿的马面裙,便听到头顶上永福帝姬嗤嗤的声儿。
“筋为刚,骨为干,就如人一般,要有骨,要有筋,也要有裹筋骨的肉,所以世人常道字如其人,人如其字。”
最后一声儿重重的撂下,伴着宫人侍奉上桌的那盏茶,脆生生的,磕在了沈南宝心上。
永福帝姬却一改方才的语调,悠长的,迟迟的道:“也怪不得笃初错了眼,就是我瞧见了宝妹妹的字也震了一震哩!毕竟那么柔柔糯糯的一小娘子,写出来的字却那么的俊逸,丝毫不逊那些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