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岁隔哑然,哗啦一下站起身,迎着明灿灿的晨曦走了出去,他在炽热明亮的阳光中站定,整了整衣裳,咬牙切齿道:“走,阿孟,咱们去看看世子。”
孟岁隔听得一阵恶寒,忙不迭的摇了摇头:“少尹大人慢走,少尹大人不送。”
“......”冷临江错了错牙,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姚杳看着冷临江走远的背影,怅然一笑,把华而不实的襦裙尽数脱掉,露出一身黑色的窄身打扮。
孟岁隔显然已经得了韩长暮的消息,看到姚杳这副打扮丝毫不觉意外,平静道:“我先去给世子传信。”
姚杳有几分犹豫,定了定心神:“好。”
因着世子重伤,整个安南郡王府都乱糟糟的,就连一向规矩森严,伺候的人来来往往的内宅正房,都看不到半个人影儿了。
姚杳轻车熟路的摸到正房,刚刚绕到屏风后头,便听到有压得极低的脚步声,边走边停,似乎是在试探着往正房走。
她目光一闪,听这脚步声,来的人并不是身负功夫,只是个寻常人。
她皱了皱眉,轻身跃上了房梁,双足往梁上一勾,整个人倒挂着,房顶斜落下大片暗影,正好将她阴沉沉的身形笼罩的严严实实。
她刚刚藏好身形,“吱呀”一声,一个人影从门缝钻了进来,看打扮是个姑娘,身形偏瘦,身量比一般姑娘要高一些。
那姑娘一进正房,便轻车熟路的绕过了屏风,摸到炕上,谨慎的敲敲打打,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姚杳的目光随着姑娘的动作转过来转过去,虽然始终没有看到她的脸,但她对这间正房格外的熟悉,对安南郡王妃的生活习惯也很熟悉,能够藏东西的隐秘之处都被她翻了个遍。
眼看着那姑娘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又在无意之中靠近了墙壁缝隙,姚杳屏住了呼吸,杏眸中泄出危险的冷光,手捏了捏袖口。
阳光慢慢的挪移,越发的炙热,明晃晃的洒落在院子里,热气掠地而起。
孟岁隔给韩长暮传完信,急匆匆的赶回东厢房,带进一身薄汗。
他推门而入,看到食案上的东西都撤到了长条案上,而空荡荡的食案上铺了一副画,姚杳正歪歪的捧着灯烛,俯身仔细端详。
孟岁隔“哎哟”一声,赶忙冲过去扶正了灯烛,一脸惊慌:“祖宗诶,你再把画给烧喽。”
姚杳抬头看了孟岁隔一眼:“不离近点儿,怎么能看得出这画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