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当箭矢的声音出现后,颉利更是慌张到极点,他转头看去,发现洛玄云竟然率领着一个小队追了上来,他本来还想反击,但一看洛玄云等人都穿着甲,最关键的是,人虽然少,但是箭术极好,几乎是一箭一个人。
他立刻就熄了和洛玄云缠斗的心思,刀枪无眼,弓箭就更不用说了,万一洛玄云一箭给他来个透心凉,那可就死的太冤了。
他可是堂堂的突厥可汗,拥有广袤的土地,上百万的部众,是苍天所钟之人,就像是南国中原经常讲的天子一样尊贵。
洛玄云望见颉利可汗后,朗声道:“颉利,投降吧,你无处可逃,投降留你一命。”
颉利高声回道:“洛玄云,你只有十个人,难道就不担心本可汗和你同归于尽吗?
你还是不要追了,这样对伱和本可汗都比较好。”
洛玄云闻言大笑道:“可汗你的舞姿很是优美,我大唐天子想要邀请你到长安,一展舞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啊。”
愿意你老母!
颉利是真的要骂人了,如果能重来,颉利会在洛玄云进入牙帐的那一瞬间,就把他的舌头揪出来,把他的眼睛挖出来,然后狠狠地羞辱他。
颉利不自觉的微微露出笑容,因为他已经在心中把洛玄云炮制了无数遍,精神上的胜利让他因为战败而受伤的心有了一些安慰。
洛玄云喋喋不休的羞辱着颉利,希望能够激怒颉利进而让颉利停下来,一旦他停下来,他就不会再有机会逃走。
颉利身边有两百多精锐,但洛玄云之所以敢带着十个人就追上来,是因为骑兵作战,两百多人不一定比十个人强,关键是看谁射箭更准,谁能扛得住更多箭。
颉利的人没时间披甲,基本上都是一箭死,而洛玄云的人可以多挨几下,这就导致双方的战斗力差不多。
但有得必有失,披着甲是安全,只不过速度也会被连累,所以洛玄云才想激怒颉利,以便拖延颉利逃跑的速度。
但他低估了颉利色厉内荏的程度,颉利之前一直耀武扬威,是完全凭借着强大的实力,一旦失去实力,他现在所想的只有逃命,根本就没有一点要和洛玄云交战的意思。
颉利可汗能逃到哪里呢?
实际上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往西,李靖率领着军队堵住了他往北逃进大漠的路,往东就不说和他有矛盾的突利可汗,而且李靖在东边还布置了两路行军总管,就等着他往辽东国或者燕云逃窜。
但往西。
洛玄凌已经击溃了颉利可汗的侄子,阿史那王族的苏尼失,从西边包抄过来,就在西边等着颉利可汗自投罗网,可以说颉利可汗早就是瓮中之鳖,无处可逃。
他唯一的机会就是从西边以及北边的夹缝处逃出生天,但只有他身边的那一点人,他又怎么横穿过茫茫的无人大漠呢?
当颉利可汗得知他的侄子已经被唐军击败后,他是真正的陷入了绝望中。
举目茫茫,明明草原那么大,却没有一处是他的容身之处。
在几个月前,他还是统治万里草原的可汗,无数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但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只剩下身边的这几个卫兵。
这巨大的差距让他有些恍惚,直到现在也不敢相信。
“这一定是一场梦,本可汗还没有醒来,只要醒来一切都会结束,本可汗依旧是那个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被日月所环绕,被苍天所选中,所有草原部落的主人,所有引弓之民的主人,就连南国也要臣服于本可汗。”
胯下的马依旧在驰骋,没有片刻停下,两侧荒芜的草原,透着满满的荒凉和孤寂。
充斥着寒意的风刮来,刮在脸上,让他感受到刺骨的疼痛,白天有太阳照下,是如此,夜晚就更不必多言。
他想要停下。
但每当他停下时,洛玄云的马蹄声就会响起,让他不得不拖着疲累的身体再向前逃去,直到现在,他依旧没有和洛玄云拼命的勇气。
他只能让麾下的士卒去阻拦洛玄云,拖延洛玄云的速度。
但最后还是会被追上,因为养尊处优的颉利,总是会多休息一会儿,而洛玄云将这些休息的时间,用来赶路。
身边的人越少,颉利就越不敢和洛玄云拼命,因为他认为自己已经失去了拼命的资格,就算是现在身边已经有不少人穿上了轻甲。
但他心中的那口气已经散去。
对颉利的状态,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洛玄云是最清楚的,他眼睁睁的看着颉利的反抗越来越虚弱,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亲手抓到突厥可汗的大功,真的要落在自己手中了。
这一路上,追了多远?
一千里还是两千里?
洛玄云数都数不清,只知道太阳落下又升起,马都跑死了不仅一匹。
现在就是开花结果的时候了。
洛玄云手中持着马槊,指着颉利,他摘下头盔,眉心的圣痕熠熠生辉,在月色下,刺的颉利眼睛生疼,“颉利,再次介绍一次,我是大唐洛玄云,奉天子之令,抓你到长安,陛见吾皇!”
他的声音轰隆作响,颉利恍惚着数日前,洛玄云笑着对他说,“可汗,我是大唐洛玄云,奉吾皇之令,与可汗相交。”
此情此景。
颉利已经不能言语。
冬突厥,亡了!
————
唐朝灭冬突厥之战,是唐朝在建立后,第一次对外露出獠牙,李靖卓绝的军事天赋,在这一战中,表现的淋漓尽致,大唐用并不算太多的军队,犹如外科手术一般,干净而利落的处理掉了中原王朝自古以来最大的外部威胁之一。
当大唐的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不可复制的军事奇迹时,我们这些后世的人却知道,这只是辉煌大世的开始。
……
“大唐的刀是锋锐至极的,亦是寒冷至极的,它挥出时就如同屠宰一般,干净利落的连皮带骨削下来,它回收时,锋芒的刀上只有一滴血,缓缓从刀尖滴下。一个国家就这样倒在大唐的面前,脸上唯有不甘和悔恨,但无人为它哀悼,因为从那以后已不再有人记得它。”——《唐帝国兴衰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