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容山隐也算她的救命恩人,她还没不知感恩到要让恩人受苦受冻的地步。
容山隐拾掇枯木,挖了个可以扑灭火的深坑,他把绒草与柴木堆积里头,取火折子点了一堆篝火。
熊熊燃烧的火苗在黑夜里拉出长长的光影,浓烟翻卷,被草原四面八方扑来的风吹散。旷野的夜晚静谧到可怕,远处的沙丘变成了一团又一团的黑墨。
天河零星,密布苍穹。天地沉寂,荒无人烟。滚滚红尘里,仿佛只剩下温月和容山隐两个活人相依为命。
温月听着火堆里噼里啪啦的烧灼声,丢了几个胡饼烘烤,又取出小瓦罐,往里头放入药材,加水,置于火焰中。容山隐还要喝两天的药,他不在意自己的身体,那温月帮他记得。
小姑娘翻开包袱,驾轻就熟地摸出木盒装的药膏。
她朝容山隐招招手,照常喊他解开衣袍,袒露脊背。
容山隐一怔,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毡帐、篝火,火光下满脸金芒的女孩儿,第一次没有动弹。
温月困惑地抬头,凝望缄默不语的俊秀郎君。
她以为他没有听见,只能再次开口:“山君,你涂不到药,我帮你。箭伤早点好,我们也好加快脚程赶路。”
妹妹有充分的理由喊他宽衣解带,容山隐拗不过她,只能乖巧地席地而坐,随后温顺地探指,一层层解开自己的外衫。随着整洁的衣物成堆落下,男人低头,露出肌理流畅的肩膀,以及宽阔的腰脊。火光下,油润的肌肤泛起一重漂亮的蜜色,容山隐拥衣背对她,竟给温月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圣洁。
只可惜,温月向来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她破坏欲强烈,非要上手触摸。
在她指下,郎君微微战栗,叹了一口气。
温月仔细观察。
容山隐的箭伤已经止血,至少不会再破皮淌血了,温月见状,唇角上扬,心情肉眼可见变得很好。
她再次靠近容山隐,小心翼翼挖出一块药膏,涂上男人的后背,一点一点描摹、涂抹均匀。
药膏覆在后脊,触感凉丝丝的,容山隐垂下眼睫,万般不适,似在忍耐。
“别躲。”温月低声呵斥。
容山隐认命地闭眼。
随着温月越靠越近,女孩家独有的馨香迎头扑来,他忽然腰脊一僵,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