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月落参横,日光普照,晨光万道。
远处巍峨的沙丘戈壁,在日光的照耀下,金光灿烂。
温月最开始来西域,还觉得城外大漠孤烟,古道瘦马,无边辽阔;城内胡姬奏乐,绿腰旋舞,风貌无边。
然而待久了土城,看多了灰扑扑的尘烟,她又觉得千篇一律,十足的乏味。
考虑到容山隐的伤势,想起他昨日紧闭双目的隐忍姿态,温月同情心起,打算再多留一日。
然而容山隐一心要早日赶到东州,找寻杜维的下落,不肯多留。
温月想到此事和谢献有关,也就不再劝阻,只是考虑到容山隐好歹是为了她的复仇大业才带伤行路,她要待他再好一点。
于是,他们收拾好行囊,午饭都没吃便开始了新的旅途。
只是这次行路,温月不复从前的风尘仆仆,天一黑就下马,就地扎营,白日也会赶一两个时辰的路就停下来吃点胡饼喝口水。
容山隐像个锯嘴的闷葫芦,不再提及自己的伤痕。温月一心记挂他的身体,没两个时辰就会喊他解开外袍,让她端详一下后背,看看布带有没有鲜血溢出,需不需要更换。
若是有血迹,不管容山隐如何抵抗挣扎,温月也要他下马脱衣,她好在野外为他上药。
趁着快要入夜的时分,温月找到了一片漠地里的绿洲。
再过两日他们就能抵达东州了,胜利在即,温月松了一口气。
她在草原上扎营,取出材料搭起撑帐篷的龙骨,又铺上厚厚的毡毯和帐罩。行路带的帐篷不如行军大营那样宽大,人若是睡在里头,几乎一整夜都要蜷曲起膝骨。
而且他们轻车简从,怕累死坐骑,只带了一个帐篷的行囊。
也就是说,他们得两人同居。
容山隐不愿和温月同住一个帐篷,他执意睡在帐外,哪知温月比他更倔。
她冷着脸,朗声道:“山君再和我推辞,我就把帐篷烧了,大家都别想睡!”
这是容山隐第一次看到妹妹强势的一面,原因是关心他的身体。容山隐再不识好歹,也不该抗拒妹妹的好意。
他不再推辞:“我知道了,听阿月安排便是。”
温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