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容山隐有个可以攀交的远房表妹一事,没几天就传遍了官夫人圈子。
在朝为官的郎主们有自己的考量,若要结党营私,要么拉拢太医院的官吏,要么拉拢三法司官员。一个是家里头有个头疼脑热,医官会跑勤快些;另一个是家里头如有逆子犯事儿,入狱用刑还能有个通融。
而容山隐作为刑部官署的头儿,他的大腿自然很多人想抱啊。
因此,温月被各家姑娘送上门的请柬淹没了。
她犯起了难。
当初住苗疆十八堂的时候,成日里舞刀弄枪,压根儿没和小姑娘结什么手帕交。
忽然要她扑蝶赏花,和一群涵养很好的官姑娘打好关系,温月顿感压力十足。
当晚,她就失眠了。
灯燃了一宿,温月躺在卧榻上翻来覆去,烙饼似的睡不着。
许是她屋里的烛光太亮,容山隐推窗便能看到那一豆光亮。
郎君抿了抿唇,对白管事道:“给表姑娘炖一盅川贝雪梨汤送去。”
败一败她亢奋的火气。
深更半夜,自家主子居然知道要关心未来妻子,白管事被容山隐的开窍,感动得老泪纵横,忙不迭奉命炖汤去了。
小半个时辰后,温月的房门被敲响,门缝传来白管事幽幽如鬼魅的呼喊:“表姑娘,您睡了吗?我们家大人让小的给您送甜汤来了。”
闻言,温月一个骨碌爬起来。
她拉开房门,小声问:“哥哥还没睡吗?”
“没有。”白管事笑眯眯地道,“想来是心里记挂表姑娘,一整晚没睡意呢!”
白管事暗示温月,作为体恤兄长的表妹,是不是该深夜送一碟甜糕或是一碗甜汤,看顾看顾容山隐,也好让表哥感受到久违的家庭温情,再顺势拜倒她的石榴裙下?
然而,温月的脑子显然没和白管事是一条路上的。
她若有所思点点头:“哥哥还没睡的话,我去寻他问点事。”
白管事暧昧一笑:“当然、当然!咱们家大人天资聪慧,表姑娘若是有什么诗书的疑问,同容大人探讨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