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体察到圣心的肖梁玉,带着帝王和他爹给他的任务,来到了大牢。
见了那个,他也共事了几年的同僚。
他说了一句,徐敏之不理他,他就继续劝。
他说:“如今陛下开恩,只要你一人之命,已经是幸事了。你乖乖签字画押,起码还能保全你的儿女不是。你拖一天,陛下就多膈应一天。真是把那位彻底惹恼,那就是要你徐家满门斩首的下场。你的妻子儿女,都要陪你下阎罗殿。这样,你就开心了?”
肖梁玉脑中回响着当年自己的话,耳中听到的却是今日大殿之内,上座之人对他的施压——
“陛下宽和,如今只是要你肖家帮忙遮掩,这不也是你们臣子的本分吗?你们乖乖粉饰太平,不光全了皇家的颜面,同样也是你们肖家的幸事。你们这样推三阻四,真把陛下惹闹了,就说是你肖家记恨裕亲王府对你肖家女儿不好,构陷栽赃李慧,又有何不可?呵……说什么天下人信与不信。金口玉言,陛下盖棺定论,就没有别人质疑的道理。肖梁玉,你不会不懂吧?”
肖梁玉嘴巴张了又张,半天没有发出声音,最后只能认命地闭上眼睛。
他懂,他怎么不懂?他就是太懂了。
皇权的生杀予夺,他已经见识得不止一回。
皇命难违,就是如此。
梅瑾萱看到肖梁玉和虞氏灰白的脸色,没有再遮掩脸上的得意,大大方方地笑了出来。
你看,这就是风水轮流转。
二十年前,你用“皇命”威胁我父亲自尽于牢中。
二十年后,我也能用“皇命”威胁你把自己的孩子送入“魔窟”。
没等多久,梅瑾萱就再次开口。她语气轻柔,像是勾引人一步步走入她陷阱的蛇妖,她说:
“本宫知道,你们为自家女儿感到委屈,但这天下谁人不委屈呢?肖姑娘这命已经是极好的了,母家强盛,夫家虽然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可说出去也是天潢贵胄,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好人家。若真要哭委屈,不如问问尼姑庵里的魏姑娘委不委屈?”
提到“魏”这个肖梁玉和虞氏眼神闪烁,虞氏的手握住衣袖身体晃动,似乎想要开口辩解什么,可是在梅瑾萱如冰般透彻、清明、寒冷的眼神中,又闭上了嘴。
事到如今,肖梁玉和虞氏心里有着相同的四个字——多说、无益。
一个真真正正的良善姑娘,皇家会不会怜悯又不一定,更何况是他们家这个……
梅瑾萱转了两圈自己手上的翡翠镯子,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地上的人,嘴角带笑,话语里却只能让人感觉到巨石临顶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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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好想想吧。是一个嫁出去的女孩重要,还是肖氏儿郎的前程重要。肖永良大人正值壮年,掌一郡民生,肖澜声后起之秀,年纪轻轻就是天子近臣。孰轻孰重,本宫想,你们心里自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