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孙家女也很好,还是陛下心思缜密。陛下对于贤妃的不满和忌惮,大多出自她家这个手握兵权的殷勤。恰逢今年孙将军送女入宫,可见孙家并不甘心为他人做嫁衣,也想为自家搏上一搏。既如此,我们不妨顺顺推舟,重孙氏而轻秦氏,引得秦孙两家互相猜忌。就可做山观虎斗了。”
当然梅瑾萱也是有私心的。秦愉因为石招娣的死安分了消沉了好一阵,看起来打击很大。但是梅瑾萱直觉 ,她不会就此一蹶不振,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重新燃起斗志,并且会比之前更盛。
毕竟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又怎么可以不取得最后的胜利呢?
而现在开始铺垫,将秦愉的注意力引到孙若萌的身上,则会让她轻松很多。
梅瑾萱期待地看向李惑。
她觉得,李惑之前不高兴,一定是因为自己的语气太不正经了。
东指一个,西指一个,像是给自己家女儿挑选恩客的老妈子。别说李惑是帝王,就是换个人,也会被挑起叛逆心的。
于是,梅瑾萱深刻反省,端正态度,向李惑表达,自己真的是在好好的和他商量政事。
李惑看着梅瑾萱。
梅瑾萱看着李惑。
两人相顾无言。
梅瑾萱眨眨眼,下一刻,就见李惑动了。
他抬起手,捻起一颗白子,落下。
违反规则,且杀气腾腾地把梅瑾萱棋局上剩下的黑子都吃了进去。
哒。
胜负已定。
梅瑾萱迷茫。
梅瑾萱吸气。
梅瑾萱惊呆!
小主,
李惑沉默起身,转身,拂袖而去。
独留梅瑾萱呆坐在椅子上,慢慢石化。
过了一会,素雪走过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突然愤愤离去,但是想着安慰梅瑾萱两句。她伸手轻拍梅瑾萱的肩膀,却发现手下人根本不伤心不惶恐,反而目露凶光,咬牙切齿。
梅瑾萱砸了一下桌子。
是,她知道自己棋下得烂。但是你不高兴直说就是,用得着这么羞辱别人嘛!!!
梅瑾萱从李惑走后盯着棋盘盯到现在,都没看出来他到底是怎么三招就让自己全军覆没的。
素雪看到梅瑾萱没什么问题,这才问:
“陛下怎么了?”
梅瑾萱咽下一口酸涩的泪水,嫉妒得面目扭曲地说:
“没事!可能是熬夜熬秃了头,肝火太旺!”
说完,她最后看了一眼棋盘,挥手对素雪说:
“收起来收起来,压到库房最里面。”
太悲伤了,她再也不下棋了……
……
李惑离开承乾宫,倒也没做什么会让宫中流言更加热闹的举动。
哪怕胸膛里憋着一大口闷气,几乎要让他爆炸,但他还是顾及到梅瑾萱的颜面,一踏出承乾宫的大门就努力缓和了脸色,然后上轿回了两仪殿。
从源头扼杀了“陛下脸色难看地离开承乾宫,转而去了xx那,贵妃触怒了陛下,要失宠了”这种明显打脸的话。
再次回到两仪殿已经快到亥时。
今天的政事在去承乾宫之前,李惑就处理好了。
现在回到两仪殿竟一时没什么好做的。
刘宁海端上一杯茶给皇帝润喉,在旁边轻声问:
“陛下,要不摆驾回御乾宫,早早安歇吧?”
刘宁海是心疼皇帝操劳,想让皇帝早早休息。
但是李惑喝了口茶,却摇了摇头,他吩咐:“把那本《水经注》拿来,朕再看一会儿。”
在两仪殿待上一个时辰,还能说是突有急事,要处理才离开的。
要是马上就回了御乾宫睡觉,岂不是依旧证实了,他是被贵妃气走的。
明天宫里又是谣言四起。
刘宁海多拿了几盏灯放到李惑周围,让书页上更亮一点,省些眼睛。
做完这些,又给李惑周围熏上加了艾草的香,在杯子里添了新茶,他才立在旁边称职地做一个安静的的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