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都只是殿下的期许罢了,”宴唐笑得温和淡然,“至于作何选择,端看宫先生的意思。”
“殿下常与陛下共同参与殿试,选拔人才,所以对曜云的有志之士,也是求贤若渴。”
说完,宴唐的目光落在了宫溪山手上的字画上:“宫先生,这是……”
宴唐指了指宫溪山手上的画作。
半晌。
宫溪山轻笑一声,往后退了半步,语调不疾不徐:“没什么,有劳公子了。”
宴唐笑得善解人意:“我看宫先生在这里站了许久,可是有东西要交给殿下?在下可代为转达。”
宫溪山摇摇头:“不必了,多谢公子。”
——他想亲自送到她手里。
他想,在他登入皇殿,参加殿试时,亲自送到她手里。
宫溪山志不在仕途之上。
可是她说,若是他在,曜云可添三分文气。
他便不想辜负她这份期许。
罢了。
若是能离她近一些,也没什么不好的。
宫溪山甚至自己都意识到,他对于秦不闻,过于偏袒了。
只是到最后,宫溪山春闱魁首,却未参加殿试。
——长安王死了。
据说,从那浔阳城的高楼上,一箭穿心,坠落城楼。
得知此事的宫溪山,一幅字画将将落款,‘见闻’二字,乱作一团。
他见不到秦不闻了。
思绪至此,宫溪山回神。
他看向面前眼眶猩红的容疏,眉眼坦荡从容:“容疏,我想这样做。”
曜云可以没有这三分文气与底蕴。
可不能没有九分匪气与胆识。
那是秦不闻才有的东西。
容疏双手微微颤抖,他面露不解,眸光晃荡:“兄长,那你呢?”
“你没了你的‘道骨’,做不成国师,天谴加身,你活不久的。”
他甚至,连作为“宫先生”的右手都抬不起来了。